闻声,程爱瑜抬头,仰着下巴,眼神平静的甚至有些淡漠的看着乔疏狂,流转潋滟波光的眸子,没有半点涟漪。
优雅的抬着下巴,就像一只天鹅那样,连带的让人的目光落在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上。眼神微微停滞,眸光随着她的线条划过,不论是从正面,还是侧面,似乎这样的线条都是绝美的。
“彼此彼此。”
很久,程爱瑜轻轻地说出这四个字,就有垂下了头,留给他一个发顶。她转身,从餐桌上取了块点心,白皙的脖颈再低头的刹那,在乔疏狂的目光中,留下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一时间,乔疏狂想到的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他似乎明白了范柳原,为什么喜欢“懂得低头”的女人。
程爱瑜不是在回避问题,而是再低头。
一个不争,却比千言万语的争执,更有利。
“我倒不介意和你传绯闻,反正我早就澄清过,你是我女朋友。但是景煊……”话说一半,乔疏狂似笑非笑的朝她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就不说话了。
程爱瑜靠着餐桌站着,用银色的餐叉轻压,慢条斯理的吃着。缓缓的说:“这就是你们的不同。要知道,承诺,并不是说他除了我别无选择,而是,即使他可以拥有整座森林,却依旧还选择了我。”
“你也可以拥有整座森林,何必再一棵树上吊死?”乔疏狂眯着眼睛,打量她。
程爱瑜想了想,回答:“大概,应了繁华那张乌鸦嘴,我这辈子都打算死在他身上了。”
她的坦诚,应该是最让人惊讶的。
此刻,乔疏狂却在笑。不是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而是因为她的此次拒绝,挑起的一种信念。他想起了前不久,有个朋友问他,什么时候居然想要定性了,到底是谁,有这本事吸引他的注意。那时候,他仔细的想了想说——
“她大概是一个,对自己,对最爱的男人,都有着那么一股子‘狠劲’的,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女人。每时每刻看到她,都会有一番别样的惊喜,似乎她永远可以在他的面前,保持吸引力……”
程爱瑜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思想上深藏不露,让男人浮想联翩;在性格上捉摸不透,令男人心痒难当;在行为上飘忽不定,叫男人牵肠挂肚,但事实上,她认定了一件事、一个人,就有着那么一股子狠劲,恨得让他都有点儿发怵,甚至有时候她狠得连男人都做不到。而就是这样的她,才足够吸引,引起他的征服感。
怎么说呢?
她既是妖艳妩媚的红玫瑰,又是纯洁干净的白玫瑰,却不是张爱玲笔下的蚊子血和饭黏粒。她不会因为男人而失去了自己的空间,不会因为感情而乱了生活,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独立的自主能力,不会太粘人,却又让人贪恋她偶尔的粘黏。她飘忽不定,若即若离,本以为快要抓住,却转眼跑掉。
这不,转眼的功夫,她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穿梭人群,程爱瑜与贵妇名媛交谈、寒暄。她大方得体,举止有礼,应对得宜,即使她知道这些人在背地里如何议论她,但面上却始终能表现出那份得体的,几乎设定好了的微笑。不过偶尔,这小女人也会表现出她彪悍而又阴暗的以免,得逞后还会躲在一旁悄悄地笑。比如刚刚,有个名媛明面上讥讽她,程大小姐二话没说,去旁边打了个电话,过了会儿就直接去那名媛身边,在名媛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那名媛跺脚跑了,跑出去的时候,因为泪水花了眼妆,还给门童吓的差点丢了魂。
乔疏狂瞧着她在一旁笑,刚好也应付完了身边的人,就朝她走过去,擦肩而过时问她,“你和她说了什么?”
“实话呗,告诉她,她的小男友对她的松弛欲求不满,用她包养他的钱,又包养了个小女友,然后对那个小女友吐槽她的松垮。”
“然后呢?”乔疏狂似乎极为了解她,知道这必然还有后话,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她身边,扭头看着她,勾着抹痞性十足的笑,等着她的下文。
“然后……我理性的建议她,去医院做个手术。”耸肩,程爱瑜还以微笑,眼神微妙。
乔疏狂朝她举杯,与她轻碰,“你太邪恶了。”
“谢谢夸奖。”
碰杯,抿酒,眼神触碰的刹那,没有火花,而是惺惺相惜的兴味。
接着,两人又形成了一个“组合”,却在重复着刚才的事情。
宴会继续着,在主办人开舞时,大门再度打开。寂静的会场中,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再度投向那边。追光灯也在这一刻,朝那边投了过去。
站在门前的女子,因为刺眼的追光灯,下意识的伸手遮住了眼睛。
而就在那女人停顿的刹那,站在舞池外围的程爱瑜,看清了来人。
那是个一个打扮的极为特别的女子,修身窄紧的黑色小西服,内衬百搭的白衬衫,下身穿着西裤,修长细窄的裤腿,将她高挑绝美的身体流线勾勒出来。再搭配上她棕色的短发,十足中性的美感,将她整个人烘托的帅气极了。而这一身帅气的女士西装礼服,放在满场公主裙、蕾丝装、丝绸晚礼服的名媛中,就更为显眼了,一根领带松松的系着,若她真是个男人,足够迷死一大堆女人的。
而这女人,不是别个,正是牧童尧的妹妹,牧杏。
“小杏子!”
“瑜!”
第一个叫出牧杏的,不是站在舞池内圈,和某人聊的热火朝天的牧童尧,而是程爱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