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拍,景煊敦实的办公桌都颤了一颤,连带着他笔下不稳,划出了一道痕迹。但这时,景煊的心里,却想起了自己在回来的路上时,唐枫给他打来的那通电话。
而唐炮筒子“突突突”的,跟机关枪一样的话音,仿佛还在耳边徘徊:“……景副师长,我看你不解决了自己的事儿,是不会帮我办事儿的。那这样,我给你提个醒儿!你听好了,咱们似玉妹妹那德行儿,你丫比我清楚。她是什么,猫儿模样的母狮子,打小就狠,尤其对自己。不过,这几年,丫磨掉了伤人的指甲,多了个鸵鸟心态,打太极装糊涂比谁都在行,要是都不行,那厮儿就把脑袋埋坑里,躲了!所以,你啊,要是一天不把话给她撂明白喽,她就一天不敢正视你俩的关系,还有你和她自己的心思——景少,你他妈是爷们就火速的给她拿下,别他妈对那小蹄子太客气。再这么吊着,你等着瞧,一苏一乔,两只老虎,随便那只都能给她叼走喽!”
沉吟一声,景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想着,这事儿要在拖延下去,恐怕就真没边儿了。可他若是正用强的话,估摸着那小妮子非恨死他不可!但仔细回味她昨晚的话,景煊的心里,又升起了个主意。也许,他应该给她满满的期待,让她……
“要我说,追你说的那姑娘,就该用猛药,往狠里下!猛药不行,咱再换mí_yào,mí_yào不行,咱干脆直接打报告,拉她去打正,来个霸王硬上弓,看她还敢往哪跑……”站在景煊边上的傅轩寅,话还没说完,就“哎呦”的叫了声。紧跟着,他捂着脑袋冲景煊吼:“你姥姥的,你砸我干嘛啊!”
靠,还是用烟灰缸砸的,回去铁定肿。
“傅师长,注意身份。”景煊特地咬重傅轩寅的姓氏,这是傅轩寅一个最大的痛楚。他说,挨着这个姓儿,他这辈子升到什么级别,那都是个“副”的。
“哼,身份管个鸟用?景副师长,咱们师长可是对你发过话了——面对畏缩不前的敌人,你一定要时刻谨记党的教诲,将铁面皮子的精神,发扬光大,发挥到极致……”
这后半句,是刚才贺师长训景煊的时候说的,刚巧被进屋送文件的傅轩寅给听了去,这不,又拿来损他。
但景煊倒是一副极为不以为意的样子,睨了他一眼,并无回应,根本没有半点想将自己喜欢的女人的事儿,和兄弟分享的意思。可他越是这么的藏着掖着,傅轩寅就越好奇,越想亲眼见一见,这能让对女人从来不削一顾的景副师长,花上那么多心思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而就在这时,景煊的声音悠悠然然地飘来,问的却是和之前的谈话,毫无关系的一句——
“我们师的英雄团,下周是不是要接受一个特别采访?”
“是啊!”拨弄着桌角笔筒的傅轩寅,下意识的回答,可下一秒就发觉不对,抬眸看着景煊,眼神讶异的“咦”了声:“诶,你怎么知道?!”
……
下午,程爱瑜回到家,就给自己扔到了床上,本想睡觉,但闻着枕头上似有似无的那股熟悉的气息,她就睡不着了。这个人保持着一种放空的姿态,趴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昨天历历在目的情景,不断徘徊。
而那首歌曲,似乎也在耳边回旋着,耳熟能详的旋律,甚至让她再回想的瞬间,哼唱出来,一抹咸涩的泪,也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她想,她真的是陷进去了!
手机在被单上震动着,打断了她的思绪。程爱瑜赶紧拿起手机,抬眼看着上头熟悉的名字,接通电话:“喂,繁华,你这一中午的跑哪儿去了?也不回个消息,害我担心了好一会儿!”
“小鱼……”电话那头,顾繁华深吸口气,压下心底所有的不平静,缓声道:“不好意思,中午没能过去陪你。我今儿流年不利,早上出门车抛锚,坏半路上了,接着手机又掉了,所以没能联系得到你。这不,刚重新办好了机子,就直奔你家门口,给你赔罪来了!快,来给姐姐开门!”
听着她一如往日的语调,程爱瑜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反倒是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轻松的应了声“好嘞”,这就过去给她开了门。
但这门一打开,程爱瑜看见的是拖着个行李箱的顾繁华……
这行李,还真壮观,感情是要搬家啊!
几分钟后,程爱瑜是费了大力气的,才帮着这标准的初期孕妇,将大箱子小袋子的给搬进了客厅里。关了门,就顾不形象的直接在客厅地毯上坐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并扬起秀气的眉梢,斜了眼顾繁华,张嘴就损。
“我说顾大小姐,瞅瞅你那行李!你丫整的跟搬运公司似的,是准备逃难啊,还是打算跟我私奔啊?!”
“啧,我这是来投奔你的!”还算有点良心的顾繁华,朝程爱瑜伸手,搭了把劲儿,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到沙发上坐下,并狗腿的去吧台给她倒了杯茶水,又屁颠屁颠儿的递到她面前:“呐,别说姐姐我不心疼你,你也看到了,姐现在是孕妇,你总不能让我这个孕妇,抬那些重的要死的玩意儿吧!辛苦了,快,喝杯茶,然后接在给你按摩按摩!”
还……按摩?
程爱瑜现在听见这两字就犯醋心,赶紧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