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犹如细碎的金子,灿烂的洒在跑马场中。干净、透亮,即便炎热,但从树影间穿过,到驱散了不少酷热的暑气,看起来,都令人觉得心神舒畅。
但程爱瑜牵着白连长给她挑的马,来到跑马场中时,正看见一身正装的苏敏赫,已经骑在了马上。米白色的gioioamani西服,剪裁完美,将他颀长伟岸的身影勾勒的恰到好处,与他胯下的枣红色烈马,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疾驰间,鬃毛犹如燃烧的火焰,美艳至极。而他,高高地骑在马背之上,犹如巡视的君王,高傲的将军,俊朗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那双眼睛……
这是程爱瑜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目光,不是那种冰冷的淡漠,而是从未见过的灼热专注。犹如丛林中的猛兽,天空中的雄鹰,目光如炬的直视着前方,鹰隼般锋利且深邃。
不禁注视。
苏敏赫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猛地调转骏马,朝程爱瑜的方向奔驰而来。
仿佛是一道枣红色的火光,冲着程爱瑜的方向疾驰,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几乎震耳。但程爱瑜没有移动分毫,只牵着身边的棕色骏马,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匹骏马渐渐贴近自己,近到似乎伸手就能摸到那匹骏马时,苏敏赫猛地一拉缰绳,及时勒住。
枣红色的骏马忽然扬起前蹄,倏然高悬与空,仰头发出雄浑的嘶鸣。接着,苏敏赫在一拉缰绳,熟稔的动作,就好似早与这马儿有了默契一般,令马儿落下了前蹄。
这前蹄,距离程爱瑜只有几厘米,极近,却因为这距离,而让人感觉到了刚才刹那间的危急。若是稍有差池,程爱瑜这小命儿,今儿可就算是葬送在这马蹄子下了!
而这年头,被马踏死,大概还真是件稀奇的事儿!
“怎么不躲!”
苏敏赫皱着眉头,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举止间不能看出,是个常常骑马的行家,甚至有可能不逊色于专业骑师。
程爱瑜看着眼前逆光而立的男人,望着他收敛了桀骜之色的眼底,似乎又恢复了那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的冷漠的眸子,却似乎从这眸光中看到了一丝关切。
若是从前,她会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他作为上司对下属的关心,而如今,她似乎明白了这眼神的真正含义。
程爱瑜下意识的紧握住手中牵着的缰绳,朝他扬起了嘴角,眼底的笑容若隐若现,掀起唇瓣开口说道:“不用躲,你有这个本事可以及时收住。”说着,程爱瑜就调整好了心态,放松了手中的缰绳,转头看了眼身边眼神温顺的棕色骏马,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接着说:“我想,这场比赛也不必要的了。苏敏赫,你赢了,你的骑术我甘拜下风。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苏敏赫凝视着偏着脸,一下下温柔的抚摸着骏马的程爱瑜,目光拢聚在她的颊边,仔细的看着,似乎想要将她此刻的温柔珍藏,又仿佛想在她温柔的眼波中找到那份真实的存在。但他找不到,只能作罢,无声的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淡声开口。
“上马吧,既然有空,就陪我遛一遛。刚才白连长也同意了的,咱们就在这片的跑马场遛遛,林子深处,咱们就不去了。”顿了下,苏敏赫又补了句,“刚好,听听我的问题。”
程爱瑜转过脸,微微扬眉,应了声:“好吧!”
话音落,她踩着安全马镫,轻巧地扬身上马。站在一旁的苏敏赫,刚把手抬起来,就看见她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马上,倒也没觉得尴尬,只把手插回了口袋,仰头看着马上那娇小的人影。他忽然觉得,程爱瑜这样看起来,少了份柔媚,多了份英朗的巾帼之气。
“动作不错,很标准。”
他毫不吝啬的夸赞了句,转即也翻身上马。
程爱瑜也不和他矫情,扬眉言谢,之后扬鞭而去。
两人在马场中追逐着遛了几圈,等两人放慢速度时,苏敏赫提议朝林子里去转转,程爱瑜看着那片林子并不深,同意了。
骑着马,两人并齐的走在那条林荫道上,谁也没说话。直到苏敏赫开口,打破了此刻奇怪的气氛,也打断了她的遐思。
“小鱼,你的马术是程老教的吧!”
“是啊,我爷爷很喜欢这个,还养了几匹。”悠闲漫步,程爱瑜权当闲聊的和苏敏赫说着话,同时在等待着他那个不知是什么的问题。
“嗯……那你驯服过烈马吗?”马蹄“哒哒”地踩着地上的落叶,走得很慢,而苏敏赫的语气似乎也慢了起来。
闻言,程爱瑜伸手整了整领口,朝苏敏赫偏过头说:“大概十二岁左右的时候吧,我爷爷从外头收了匹好马,性子烈极了,许多骑师都无法驯服它。我呢,很希望驯服这匹野马,结果,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呵呵……那次好像摔得挺惨的,不过觉得特别开心。但现在,我一点也不喜欢驯服什么,不爱挑战极限,烈马呢,也在都不碰了。可能这就像咱家程老夫人期待的那样,她家的小烈马,终于有了点儿温顺气儿。现在的我,喜欢温顺的马儿,至少,不会让我费心思的去征服他,就好比人一样,只有选择和自己相配的,合得来的,才不会弄得一身都是伤。”
苏敏赫身子微微绷紧,但脸上的神色,始终是淡然自若的。他何尝听不懂程爱瑜话里话外的意思,只不过没有到哪一步,谁都不会知道将来如何。
深深地看了眼程爱瑜,苏敏赫调转话锋,顺着话题边说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