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卿!!”邵文槿容忍到了极致,陆子涵自然讶得开不了口,“阮……阮少卿……”
话音未落,阮少卿又已冲了过去,向他右脸砸上一拳,“阮婉伤得险些丢了性命,你怎么护得!”
“你如何知道我没护!”邵文槿满眼怒意,只用掌心擒住他手腕,还是没有动手,“她人在哪里?!”
“她人在哪里?”阮少卿也在气头上,“你可见过自己妹妹半昏不醒,就只唤你名字的模样!”
邵文槿稍楞,唇畔便笑开,“阮少卿,你这是嫉妒?”
阮少卿当即恼羞成怒,“嫉妒?”死不承认,“邵文槿,我早就看不惯你了!来啊,打赢我告诉你阮婉在哪里!”
邵文槿凝眸,倏然敛了笑意,“阮少卿,你说话算数?”
阮少卿也笑,“算数得很!”
“嗯,不巧,我也忍你很久了!”
张世杰尚在训话,闻得台下惊呼,转身才晓阮少卿和邵文槿已打成一团,不出片刻,一人鼻青脸肿,一人浑身吃痛。
四下哗然!
高入平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陆子涵的嘴先前好容易张开,结果张开之后,直到眼下都没有合上。
邵文松下意识上前,却被一旁的赵秉通拦住,隐晦摇头。
再如何,邵文槿和阮少卿打归打,邵文槿未必会吃亏,但若是邵文松上前,便成了兄弟两人欺负阮少卿一人,那才叫既丢面子又丢人。
张世杰欲哭无泪,他的上任仪式哪!
祖宗!!!
慌忙命人上前,想分开他二人,邵文槿却恼意吼道,“谁都不准过来!”
阮少卿也不甘不落人后,“都留着力气,稍后抬他回将军府!”
……
邵文槿同阮少卿大打出手的消息不胫而走。
翌日,就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原来他二人真的不合,过往还传过他二人断袖,简直是无稽之谈!
据闻,打得极其惨烈,谁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这幅模样,水生火热还差不多,还断袖!
自虐差不多!
想不开!!
不过禁军上下倒是欢呼雀跃得很,吹口哨和叫好的都大有人在,张世杰先前还假情假意怒斥一翻,到后来阮少卿一狠拳砸上,他自己都不禁叫了声好出来!
禁军在京中窝囊了这般久,阮少卿狠揍邵文槿,禁军之中就都爽到了九霄云外。
……
叶心忧心忡忡替阮少卿上药,肩膀肿得猪蹄一般。叶心闹心得很,原本以为公子比小姐稳妥些,结果,更会惹是生非。
至少,小姐在时,只会让江离和赵荣承出马,何曾见过自己上去打架的?
还当着一众禁军的面!
叶心抱怨,阮少卿就难得喊疼,要她轻些。
叶心好气好笑,打架的时候不知道疼?
遂而念叨,“起码要将养到年关去了,不过,身上是伤,脸上却一处伤口都没有,倒是怪事。”
阮少卿就气得很,邵文槿死都不打他脸。
……
转眼,便至年关。
成州不似南顺天暖,腊月十二八的一场大雪下到现在都还未停。
屋脊上白雪皑皑,枝头上缀着晶莹剔透的冰条,夜间也能闻到苑中的梅花的幽香。
她好得又蹦又跳,宁叔叔放下心来,月中才启程赶回南顺去了,家中只剩她和忠伯两人,未免冷清了些。
想起过少卿年年如此,心中不是滋味,就不知他在南顺京中如何了?还有阿心,小傻子,还有,邵文槿……
用过年夜饭,就帮着忠伯一起收拾,“忠伯,您歇着,我来吧。”
只有他和忠伯两人,虽是年夜饭,吃食也没有多备,将好够这顿。大凡她在成州,年初一都会去寺庙上香祈福的,寺庙在茂城,来回要两日,要在途中吃两日斋饭,家中菜饭多留也是坏了。
忠伯笑呵呵摇头,“这些事,老奴来做就好了,小姐病才好,歇歇好。”
阮婉执拗不过他,所幸作罢,忠伯自小照顾她和少卿,如同亲人一般,她也不和他争。
年关要守岁,过了子时才能入睡。
漫步回到屋中,炭暖点着也不觉冷,只是一人过年总觉心中空荡荡的,缺了些踏实。
思前想后,才想起许久不曾作画,便铺开宣纸,掩袖磨墨。
要守岁,便作画消磨时间。
屋外雪下更大,近乎莫过膝盖,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啊!忠伯落上门阀,准备回房休息,将将转身,身后就有敲门声。
忠伯年事已高,只觉自己听错,再走出两步,才闻得确实有敲门声。
大过年的,风雪夜,不呆在家中,谁会来这里?
怕是要冻透的,忠伯上前开门,一袭衣衫薄袄,外披大麾,却落了一身雪,嘴唇都有些冻得发紫,“老伯,我找阮婉。”
忠伯便笑,“邵公子?”
邵文槿微怔,他知道自己?
忠伯却已让开一条路,“邵公子,快进屋来,冻透了。”
邵文槿感激应声,却之不恭。
忠伯就自顾走在前头,“邵公子先换身衣裳,成州天寒,莫要冻着了,老奴去叫小姐。”
“多谢。”邵文槿彬彬有礼。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没有故作的低沉,也没有京中时咄咄逼人,温婉道,“忠伯,你方才出门了?”
她是听到了开门声,就出来看看。
忠伯笑开,“小姐,有贵客。”
贵客?
屋檐下点着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