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则盯着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唉!”
袁漠发呆,袁九方只会觉得少了个人争抢好肉;袁旭这样,他就有些心疼了,一筷子下去就是两块油汪汪的肥肉放进袁旭碗里:“有的肉吃你还叹什么气?”
“丹景园那边,刘二叔找了小潘去干活,我怕是做不长了。”袁旭有些沮丧说道,在丹景园虽说一月就二百文钱,但好歹还包了一顿午饭,对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人来说,诱/惑还是挺多的。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沉滞起来,袁漠的身子缩了缩,一般有这种情况出现,最后倒霉的一定会是他。的确,袁九方才刚刚把话听完,手上的筷子就冲着袁漠来了:“早就给你说过给你兄弟寻个轻松事情你是不是放到背心上去了。”
他再用劲,袁漠也起轻轻松松把筷子给他拦了下来,但也只是用手肘去接了这一打,“爹,我有记在心上,只是没遇到合适的。”袁旭的性子和他差不多,从小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除了这两年去景山跟着看守牡丹园子旁的什么都不会。个子小也没什么力气,袁漠也不忍心让他去做什么苦工。
“没合适的?你骗谁啊!你倒是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就记不住还有我们几个累赘拖累你,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袁九方一副赖皮的模样就叽呱开了,全都是一家子为了供袁漠做了多少多少,到头来家破人亡的。
袁漠恭敬地听着,耷拉着眼角,神情木然,任凭袁九方从他一岁骂到如今。袁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依旧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菜,倒是袁旭一脸愧疚在袁九方停下来歇气的时候弱弱来了句:“爹,莫要这样,大哥做得已经够多了。”
袁漠从七岁开始就跟在木工师傅身边,十二岁开始拿学徒工工钱,从最早的十文到他十八岁的八十文,每个月都会一个不少地拿回家。十八岁后开始一个人独自做工,不管活儿有多琐碎,挣的工钱有多少,他都会分文不少地往家拿。
这两年随着慢慢有了名声,工钱已经比村里别人挣得都多,可袁九方和袁月还是觉得不够,恨不得将袁漠身上的血都给吸干。袁旭在家里杵着常年听这些话都还觉得理所当然,出去做两年工接触的人和事多了,慢慢才知道袁漠做得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他一个月一百文钱都还觉得买不了什么东西,那些年他一月十文二十文又是怎么省出来的?
“咳咳,你脑袋里都想的什么东西?”袁九方被袁旭一拉,差点岔了气,又给儿子一筷子肉,“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哪里有肉?也来堵堵我的嘴。”冷不防的,门口就传来了一声一声不明其意的笑。
听到声音,一直挂着讽刺笑容的袁月突然就跳了起来,“二婶、芬姐,你们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