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嬷嬷连哼都未哼一声便倒在地上,心口皆被捅穿,鲜血汩汩流出。
外袍一解,将衣裳凌乱的龙霏澜完全罩住,陆亭竹将堵嘴的毛巾取下,目光落在龙霏澜肿胀面颊,上面五指红印犹在,触目惊心。
袁笑早在看见屋里一幕时便迅速转开眼睛,仲无病脚卡在门槛不敢进去。
陆亭竹双目血红,衣角点点血迹,清雅气质此刻杀气腾腾,似苏醒了的地狱修罗,长剑一指,霎那间逼近惊呆的黄氏。
“不——”
猛然一个身影扑上来,陆修抱住母亲黄氏,那凌厉剑势便堪堪刺破陆修后背。
陆修返头,眼中尽是惊惧,“哥哥!”
这一唤终于将黄氏唤过神来,震恸下抱住陆修,从嗓子里吼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啊——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
下一刻陆修被一掌劈开,陆亭竹松开龙霏澜,径直到了黄氏面前,手中长剑白光一闪,直取黄氏性命!
陆亭竹心中杀意翻滚,只有他近前看到龙霏澜的仔细模样,不单是被打,衣裙又被人掀上去,他能想像到龙霏澜即要受到何种羞辱,若是迟一步……陆亭竹只觉脑袋要炸了!
关键时刻,一道浑厚劲力与长剑相撞,剑尖一晃,堪堪刺入黄氏脖颈后边的墙,一颗金块咕噜噜滚在地上,原来是仲无病情急之下用金子以内力阻挡。
陆亭竹微怔,见仲无病一脸不赞同看着他,他杀意一滞,恨意却强涌上来,为什么!为什么!
黄氏手脚瘫软,连滚带爬扑向地上的陆修,那一刻她是真真切切的从陆亭竹身上感受到誓将自己千刀万剐的恨意,她下意识抱住陆修,往自己身后藏,仍忍不住瑟瑟发抖。
“陆……亭竹……”
虚弱的声音终于将陆亭竹唤回几分理智,他牢牢将龙霏澜抱在怀中,他的未婚妻颜色晦暗,两眼迷离,嘴唇鼻间沾着黑色汤水,他一闻便能闻出那汤水里掺着令人无力昏沉的mí_yào,可想而知龙霏澜要怎样如待宰羔羊一般躺在案桌……
龙霏澜尚有几分意识,刚才她被灌许多药汤,其中也倒出不少,她装着昏睡沾了药汤画出短剑,再奋力挺身,狠狠一剑削掉了那嬷嬷的鼻梁!能拼一时是一时,看吧,那两个嬷嬷不就得到报应了?
龙霏澜想露出笑容,放松后感觉身体软的像滩泥,只能软软躺在陆亭竹怀里,轻道,“我们……出去……”
将头埋进陆亭竹胸膛,龙霏澜终于抑不住,双眼盈出泪水。
陆亭竹,如果这次你再没及时赶到,我就忍不住要恨你了。
眼见着陆亭竹抱着龙霏澜快步走出房间,袁笑目光掠过地上的肥胖尸体,发现一名嬷嬷手指被咬断,另一个鼻子被削掉半边。袁笑狐狸眼一眯,看了眼龙霏澜,又重看下后边,地上散落着捆人的麻绳,案桌淌着些许水迹,地上一把短剑,原来此女竟然这般烈。
再一看黄氏,现下已经反应过来,双眸惊惧更夹杂着刺骨的恨意,袁笑脚步一顿,陆亭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将黄氏抓起来,押至前院,王爷若回府,速通知于我。”
黄氏瞳孔一缩,门外便冲进来数名侍卫,屋内两男一女,那些侍卫立即将黄氏一提,从陆修身边拽起来。
“你要做什么!陆亭竹你想杀我吗?!我是睿王府的二夫人……”
黄氏很快便被提出去,留陆修一人僵在原地。
袁笑打量了陆修一番,眉头微皱,十八岁的少年比他年幼六岁,心思却并不一般的单纯,他领首翰林院,对院里的所有编修性格几乎是了如指掌,也不知陆修在这场事故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等人都走了,陆修方慢慢反应过来,他反手摸了下后背,发现只是擦破些皮,并未刺进肉里,想来那枚金子确实成功阻挡了剑势。反倒是被那一掌打得更痛。
他也不去想陆亭竹是否是因为不伤无辜下意识缓了动作,反而咬牙切齿起来,陆亭竹总是一副风清云淡对什么都很宽容什么都不计较的模样,为什么五年后回了帝都心却变得这么狠?到时候自己还有活路么?
母亲现被押至前院,陆亭竹到底想要干什么?
陆修站起身来,被地上的尸体一绊,他唬了一跳,抬脚狠狠踢开,却教一只小巧的香囊吸引住目光。
那只香囊绣着两朵美丽的蓝紫色桔梗花,绣工精巧,想来是某位女子送给情郎的礼物。
陆修第一感觉便是这只香囊就是龙霏澜的,也许是在挣扎脱衣时掉落出来的。陆修飞快将香囊放入袖中,朝前院跑了过去。
前院里本来只有零散些人,现在却几乎聚集了所有下人。
黄氏被两名侍卫押着,身上亦被绑着绳索,陆修双手握拳,愤怒跑上去,侍卫执刀便将他挡住。
“放开我!放开我!”陆修转向站在前面的红衣男子,眼里烧着火,“袁大人!你将我母亲绑在这里是何道理?!即便我母亲并非正妃,却也是睿王爷唯一妾室,袁大人身为翰林院学士,难道还能僭越污罪不成?!”
袁笑目光淡淡,露出的笑容自然又令人觉得恼火,“哟,这话说的。把你娘绑在这里可不是本官的命令,是世子爷叫死卫这么做的。本官虽然比你的职位高了一点点,但却实在拦不了世子爷呀。再说污罪就更不可能了,本官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把本官当成一棵树就好。”说完还自我赞同的点点头。
陆修眼皮跳了跳,睃巡一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