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韩妃才同后宫女人赏过花,今日又赏?
汪贵人心思剔透,又听说玉致宫那女人也出门了,立即知晓了韩晶的意思,邀请其他妃嫔也一道出门。莺莺燕燕热闹之极,竟比昨日还多上几位。
陆君傲并未对龙霏澜擅自出宫的行为多加吩咐,因而龙霏澜斜倚在玉致宫外的碧波亭中,燕儿也不敢说些什么。
未等几刻,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龙霏澜迎着温煦阳光看去,领首的正是韩晶。
昨日陆君傲必定知晓了韩晶同自己交谈的事情,今日韩晶又这么做,也不怕陆君傲发火?加上今天,龙霏澜只有三天的时间,韩晶那里如何龙霏澜也不愿多想,反正能够达到目的便行。
众位美人正朝着碧波亭而来,等上了栈桥才发现亭中已经有人,兰衣女子用极为平静的目光看过来,身边候着三个奴婢,众妃嫔脚步一顿,韩晶妖娆一笑,“澜妹妹!”
龙霏澜起身行礼,韩晶回望一眼身后表情各异的嫔妃,道:“你们不是都好奇着玉致宫的娇客是谁么,喏,既然撞见了,便一道赏玩罢。”令奴婢将路中折了的鲜花摆放在玉石桌上,韩晶便自然而然坐在中央。
碧波亭外是碧湖,韩晶说的风景自是碧湖里的荷花。虽是秋意瑟瑟,远远看去是一片枯枝败荷莲蓬一片,然挨着碧波亭的地方仍是绿意盎盎,甚至亭亭玉立着几枝粉白荷花。
龙霏澜一袭兰色衣裙娇娇弱弱站在那儿,柔美面容泛着粉霞,背后一片清新荷塘,亦只能烘托女子倾尘清雅的气质。惟一能与之比肩的,竟只有坐在中央一衣红衣妖娆出众的韩妃娘娘了!
众妃嫔心里顿时升起极为古怪的感觉来。这女子只同韩晶行了礼便把腰站得直直,有知她身份的睨着冷眼有些不悦,有不知龙霏澜身份的自是奇怪这人在新皇心里的份量。惟有一点却是一样:除了美貌,这女子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皇上罔顾君臣lún_lǐ将臣妻弄进宫里来?!
汪贵人忙道:“你们都不累么,快些来坐下。”
美人们陆续坐下,身边的奴婢便伺茶的伺茶,扇风的扇风。
坐在第六位的李才人等了会儿,忽然蹦起来朝身后的丫环横眉怒骂,“你眼睛长哪儿去了,没看见主子渴了么?”
那丫环方收回视线,睁着一双杏目回视,被李才人狠狠剐了一掌,“看什么看,谁给你的胆子敢瞪主子的?你以为你还是赵家的千金大小姐?”
赵初蕊是在见到龙霏澜时惊住了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性子本就沉稳,被一耳刮子打下来,一声不响垂下头便给李才人斟茶,将那些话当作没听见。
赵初蕊由千金小姐到极有可能成为公主再到一夜这间失去家人沦为个性急燥脾气不好的李才人的奴婢,天翻地覆的变化让赵初蕊尝尽了苦头。
后宫皆知新皇留下赵初蕊本就是用来作践羞辱的,嘴里说着不杀她便是最大的恩典,一边见着人便想法折腾,那些惯会看人眼色的宫女太监更是想着各种办法折磨她。赵初蕊知道新皇留下她还有些作用,比如说她那现今惟一的亲人陆梓瑜会不会心疼她救她。
龙霏澜对于赵初蕊出现在后宫中一时有些惊怔,但很快便收敛了心神。陆君傲在打什么主意她不知道,然现在这种状况,应该是韩晶把赵初蕊弄过来是想做什么。
总不会是利用赵初蕊给自己难堪而已吧?
她这边想着,那边便有人说了,“赵云岫妄图夺宫,吓得老太后至今还卧病在床,现下赵初蕊又进了宫,你说按她家这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又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啊?”
李才人哼笑,“她敢做什么?我先剁了她!”
“你们不知道,赵家七小姐啊,可是曾在广渊向忠王爷大胆示爱的。眼下皇上对她网天一面,保不齐人家起了心思,对皇上起什么想法。”
说起忠王爷,其他妃嫔亦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忠王爷是那陆世子陆亭竹,那岂不是跟眼前的兰衣女子龙霏澜……
韩晶坐在那儿不说话,表情淡淡地仿若是在看戏。
这戏便终于扯上了龙霏澜了,被扯出广渊画画告白一事,赵初蕊心里是有触动的。她看上的优秀男子不喜自己,喜欢的人现下却被皇上弄进了宫里,赵初蕊不知道该对龙霏澜轻视怒骂还是厌恶不屑。
“既如此,正主今日在这儿,李妹妹,也该让她道歉才是,让她长长记性知道不是自己的永远不能肖想。”
众妃嫔哗地笑起来。
李才人便将目光看向了韩晶,主导者却只是喝了口茶,面上笑意微显,李才人便瞟了赵初蕊一眼,讽笑道:“还不快去?”
赵初蕊抿嘴拿过茶盏,正要走向龙霏澜,汪贵人悄悄探出一只脚,赵初蕊便结实摔了一跤,茶杯摔碎在地,细嫩手掌同地上的沙子碎瓦重重摩擦,血便涌了出来。
立时有人拿着手绢掩住笑,李才人啐一口,“招人厌的贱。蹄子!
这样羞辱折磨,若是自己,早禁不住要寻死了。龙霏澜微微拧着眉,自己本身就没有自保的能力,何必强出头。只赵初蕊同自己并未有什么恩怨,甚至感叹过赵初蕊敢于追求自己喜欢的个性,因而看到这里内心有些不忍。
人人拿赵初蕊泄愤取乐,又何尝没人拿龙霏澜当笑话看。
到底还是令赵初蕊给龙霏澜敬了茶作了跪拜,龙霏澜看着脸上满是灰尘有些破皮的赵初蕊,以及顾不得手掌肆意流淌的鲜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