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都不由闪过一个疑问,难道章青砚之死竟然是因为季庄主的妾室争风吃醋所致?
季庄主立即令人抓了两位妾室过来。
一是穿着橙黄纱裙,柳眉鹅蛋脸的乖巧二房白氏,另一个是粉面桃腮娇俏可人的五房史氏,季庄主总共有五房美妾,三房四房不懂武艺,所以未到。
白氏被抓至倾语院,看见正中章青砚棺木,有此心慌,急忙将眼睛转开。史氏倒面目平静直视前方,见了季庄主还规矩行礼,叫了声老爷,为什么将自己抓来。
季庄主走至正前方,将桌一拍,低眉怒喝,“跪下!”
白氏急忙跪了,史氏一向得宠,正因季庄主要娶正室而不满,此刻见自己良人如此严厉,完全没有先时的软语温存,不由心生怨气,不甘跪下。
所谓妾,便是“立”、“女”,丈夫与正室同坐只能站在旁边的女奴罢了。龙霏澜暗叹一声,瞧这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一朝受宠一朝冷落,这可悲的封建社会。
季庄主目光一扫两名美妾,提声问道:“中秋当晚,你们在哪儿?”
“老爷,奴家都在宴席上啊,给夫人敬完茶之后便回了房,再未曾出来过。”白氏忙道。
“灵儿同白姐姐一样,不过是灵儿宴席中途出了一趟恭。”史氏抬起下巴,“与灵儿同席的其他几房姐姐都可以作证。”
季庄主微微眯眼,“青砚的死,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白氏急呼,“老爷!夫人的死怎么可能和奴家有关?给奴家几个胆子,奴家也不敢害当朝状元的亲姐姐啊。”白氏侧身转向章棹,柳眉紧蹙,“章大人,夫人来山庄两次都是奴家接待,夫人与奴家相处一向融洽,章大人您都是看见了的。”
章棹正色,思虑一会,点了点头。
龙霏澜觉得章棹实在太轻信人了,后宅皇宫里的女人,争斗激烈,怎么可能凭一言之词就相信?
史氏微昂着头不说话,她心里正自窃喜,章青砚死了,正室夫人仍然空着,她的受宠地位无人撼动。
季庄主目光深沉盯着史云灵,她个性一向刁蛮直率,可他却偏偏喜欢着她的美貌,觉得她性格可爱,章青砚失踪以来,她倒是难得的安静,连一句“失言”也没有。
林暮在旁道:“季庄主,可否让我分开看看她们的手?”
季庄主想到章青砚脖颈的掐痕,点头允了。
难道还能看出指纹是否相符不成?龙霏澜满脸惊奇,拖着陆亭竹上前两步。
陆亭竹不发一言,只静静看着。
见林暮平静放下白氏的手,又接着看史氏的手时,史氏微微迟疑,向后一缩,被林暮疾速抓住。
史云灵抬头一看,见林暮朝自己诡异一笑,手心处便多了一只同心结,不由大吃一惊。
“史云灵,可否告诉我,这只同心结你要何时送予庄主呢?”
季庄主一怔,那只同心结红艳似火,令他不自禁想起与史云灵新婚洞房之日的火热鲜红。想到她还为自己做同心结,现在却被自己喝斥,心里不禁软了几分。
史云灵收敛慌张,轻道:“我要何时送便何时送,你管得着么?”
龙霏澜噗哧一声笑出来,林暮闻声斜睨一眼,见龙霏澜仍忍不住笑,又面无表情转回去。
龙霏澜笑的却不是那个,凑近陆亭竹,“我知道你们师兄弟在学什么了,原来是偷东西。”意指林暮忽然从史云灵身上搜出同心结,与陆亭竹在螭县公堂上取下她的刀一样。
陆亭竹正迷惑于龙霏澜贴近自己时身上传来的淡淡兰花香味,此刻听龙霏澜如此说登时恍过神来,轻瞠了一双桃花眼,“别胡说。”
季庄主开始觉得有些错怪史云灵了。
史云灵探手一抓想要拿回同心结,林暮手腕一转又收了回去,道:“哦,原来这只同心结果真是送给季庄主的。为何我却见到另一个男子身上也有只一模一样的?”
史云灵面色突变苍白,“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事,等你的表哥来了,你自然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林暮道,转头朝龙霏澜看了一眼。
季庄主的怜惜一下变成心震。
表哥表妹之间的jq啊这是,龙霏澜一听林暮说什么表哥便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林暮你看我做什么,莫非暗示陆亭竹跟自己……龙霏澜一抖。
林暮返身朝季庄主道,“不知那两名丫头审问得如何了?”
季庄主惊怒不定,正这时门口一名护卫站定,“禀庄主,婢子阿荔、阿芷已招认,是四夫人与其表哥合伙谋杀了夫人,原因是撞见四夫人与其表哥通奸!”
“不可能!”史云灵一声惊叫,满身的镇定一垮,身子瘫软下去。
季庄主从主座站起,急匆匆便要去看那两名女婢,路过史云灵,大掌一伸拽了史云灵便走。
众人也急忙跟出去。
白氏眨眨眼,拍了拍身上灰尘,也去看了。
两名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女婢尚在哭喊,婢女阿荔断断续续招认,史云灵与其表哥曾多次在庄后花园相见,由她把风,中秋时其表哥刘驰也在。婢女阿芷则道史云灵在中秋离席,回来时很慌张,衣摆处有片冰湿。
季庄主雷霆震怒,当场便要击杀他这曾经的爱妾,史云灵大呼,“庄主你忘了我们以往的情分吗?就是不念情分,你也该记得蛤蚧一事罢?!”
此话说得季庄主更是恼火,一掌便朝史云灵天灵盖上劈去,林暮眼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