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龙霏澜双眉一低,沉声道:“青天白日的吓自己,这天还没黑完呢,你眼睛就看不清楚了?”
摸了把腰上的刀壮壮胆,坐到车夫身旁。
车夫见龙霏澜这么坚定,抹了把汗,缰绳一扬,重又赶车。
马车从老槐树经过,两旁的草丛野花皆在眼前掠过,远处山岭形状不一,分分钟不同以往,龙霏澜端坐车上,直视前方。
却不想行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面又出现了那株老槐树。
马车陡地一震,车夫怪叫一声,“又出现了!”
龙霏澜擦擦双眼,定睛一看,没错,前面又有一根槐树枝半垂在路中央,长度宽度与周围景致似曾相识。
心下不禁一凉。
自己被扔进的事情都发生了,那这种灵异事件又怎么不可能没有呢?
抬眼望下天色,已近灰暗,再不走,指不定有更恐怖的事发生。
龙霏澜当机立断,火折子一打,往老槐树下的草丛点去。
她要烧了它!
草丛本就干燥枯黄,火焰一点立马延伸,于是烈火熊熊燃烧,不多时,火焰扑上老槐树,噼里啪啦作响。再后来,老槐树全数点燃,忽地一下火焰窜向天空,照映得马路清晰金黄。
龙霏澜手一挥,前进!
果然走出去了。
可是这一耽搁,还是未能赶到邻县。
龙霏澜举着火把,扶着车上横杆朝前望,远处有一长布飞扬,待行得近了,布上的字迹方才看得清楚,乃是常来客栈。
龙霏澜舒口气,总算不用在野外过夜了。
客栈有两层高,全是简单木头搭建,外面一块长布孤零零挂在高竿,加之天色昏暗,远方山岭乌黑一片,四周安静无声,越发觉得此客栈有些诡异。
赶车的车夫是位中年汉子,因为鬼打墙的时候吓得心里慌乱本来想立马回家。可是这个雇主出手大方,又不好不遵守诺言就把雇主扔下,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谁料龙霏澜下令赶车,举火烧树,从容走出鬼打墙,年龄虽小,一举一动却颇是果断,不由对眼前身量娇小的少年佩服万分,心生好感。
于是赶车到店前,先下了车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枯瘦老头,油灯下皮肤褶皱如枯树皮,浑浊双眼朝车夫一打量,又突然朝龙霏澜直射过来。
龙霏澜一凛,真像是电影里放的鬼片背景啊。
“可还有房间?”车夫并无所觉,询问道。
“有的。”老头的声音破哑难听,像一把用坏了的砂锅嚓嚓地响,“还有一间上房,你们——”
车夫往里一看,“我把马车赶到旁边,睡马车上就行了。”朝龙霏澜憨厚一笑,先赶了马车走。
枯瘦老头佝偻着身子,“客官里边请。”
大堂也是昏暗的,只依稀看得几张木桌,正中一个柜台,老头在前头带路,“现在大家都已歇息,不好点灯,公子跟紧些,小心点。”
沙沙嚓嚓的声音,咚咚踏上木楼梯,配合着跳跃的昏黄烛火,没来由的叫人恐惧。
龙霏澜紧了紧腰上的刀,她现在有些后悔了,一个人身无武力,独自投宿,万一遇着个什么,还真是……早知道应该呆在陆亭竹身边,好歹她知道那是作者张瑞遥明明白白设置出的大好人,就算呆在醒剑山庄,多少可以保护一下自己的安全。
上了楼,才知房子呈圆形建起,在楼道里可以看见下方对面的房间,倒有点像苗族的回形房。可这里的上房不比螭县的益上酒楼,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加上一张床,没了。
龙霏澜递过银子,老头接住,又递了油灯过来。“客官拿着吧。现已将近子时,客官当早早歇息,以免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子时就是晚11点至第二日早上1点了,龙霏澜望一眼窗口,黑夜的墨色早已浸染过来,到了油灯处方打止。
龙霏澜伸手去接,见老头手上皮肤干瘪枯瘦如柴,像恐怖电影里的干尸,急忙握了油灯上端,以免触碰到。
不干净的东西?现在龙霏澜害怕的更该是面前这个干瘪老头。
人生在世,最郁闷地莫过于睡得好好的突然想上厕所,特别是这种安全不明的情况下。龙霏澜不得不起身,去找茅厕。
黑色欲滴,夜幕重重压下,客栈外不负期待的响起了怪异声响,唧唧呼呼,忽而一声尖厉哭号。
孤身在外,安全感本就不够,此刻又听见这种声响,更觉汗毛直竖。
龙霏澜侧耳细听,那哭号声尖细凄厉,听起来确实骇人。可龙霏澜并不害怕,幼时的她住在乡下,在夜晚时曾多次听过类似的叫声,也是难听诡异的紧,若说乌鸦叫难听,那这种鸟比乌鸦更难听一百倍。可是那鸟叫什么名字,龙霏澜倒是忘了。
心里还是有些慌,幸而茅厕就在楼下,龙霏澜顾不上拿油灯,蹑手蹑脚下了楼。好像弄出声响来,立马会有只野兽扑过来。
解决一急,不免抱怨古时的茅厕真是臭的惊人。
转过茅房正要回去,眼前突然一只黑影一晃,飘忽走向一间房。
龙霏澜默不作声,悄声向楼梯移动。
到底好奇心作祟,回头朝那黑影方向一望,见其摸索一阵开了门,然后将门关上。
龙霏澜没来由的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不过一瞬,房间一声惨呼,复又安静,好似方才做了个恶梦,复又睡过去。
但龙霏澜知道麻烦来了,这儿果然是个黑店。
龙霏澜本想去喊车夫,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