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辛大娘拿了锭金子出来。
“威儿,你到集市给澜儿买几身衣服罢,澜儿一个姑娘家,确实不方便抛头露面。你尽管给她选几身好的来。”
陈威哪儿听得下那么多,他的注意力都被金子吸引过去了。
“娘!你哪儿来的金子?”
辛大娘脸色不自然,“你别管那么多,我知道你在外面混了这么些年,身上没几个钱。买完衣裳剩下的就给你留着日后娶媳妇用吧。”
陈威目光发直,接过金子,心不在焉答应了。
等到陈威买了几大包东西回来,其中赫然是几套花哨的女装,龙霏澜嫌恶的看了眼,耐不过辛大娘的催促,进屋里去换。
陈威叫辛大娘将面粉豆沙放进厨房里,手里朝怀里的东西摸了摸,嘴角一咧。
没等他高兴一会,门外就有人吆喝了。
他出门一看,一张脸顿时吓得灰白。
两名汉子拎着条木棍进来,“陈威,你可费了我们好大力气!要不是我俩回乡了,今天在市集上碰见,还不知道你小子也已经回来了呢!”
辛大娘一家急忙出门去看,龙霏澜本就拖拉着未换装,此时衣裳一扔,也出了门。
“哟!你家还有个挺美貌的娘子啊!”那汉子瞅了龙霏澜一眼,拿木棍掂了掂,“你在我们赌房欠下两万两银子,今日还是不还?!”
辛大娘面色发红,指着陈威,“你,你竟然还欠下这么多钱!”
陈小云看也不看陈威,拉了张勇一把,道:“回屋去,不关我们的事。”
两人真就进了屋。
汉子道:“今天我可真真切切看见了,陈威你手里有金子!金子可比银子有价值多了!还是你想赖账?”
陈威叫苦不迭,当初被曹雪儿处处压着,自己心里不爽便去了赌房,谁想这赌钱不过赢了两把,后来盘盘皆是输,一来二去,竟然欠下四千两。想着曹雪儿好歹会为自己垫上,哪知她一怒便教老丈人赶了自己出来!自己好不容易跑回老家,却偏偏又遇上这两人!
可是……“我欠的是四千两,怎么就变成了两万两?”
“利滚利,息滚息,你拖了我们的账一百零十九天,自然就变成两万两了!”
陈威气不过,“当初要不是你们说是老乡套近乎,我又怎么会在那里赌钱?”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盖了手印的,白纸黑字,一清二楚!要是不交,你是想进牢房里吃几十年饭?还是把两只手敲下来?”
辛大娘只觉面前一黑,软了下去。
“大娘!”龙霏澜急忙扶住。
陈威满头大汗,“别别别!我会给的!我会给你们!金子是我表叔给我的,明天我再去向他借些来可好?”
“你表叔借给你?”两名汉子显是不信,笑眯眯指着龙霏澜道:“你要实在拿不出,将这小娘子交给我们,也可抵上几百……”
打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龙霏澜厉声道:“你已经知道他住在这里,还怕他跑了不成?明日再来,尽管加上今天的利息好了!”
汉子啧啧两声,对陈威道:“既然小娘子这么说了,那我们明天再来,你要是敢耍花样……哼哼,我们就住在村口,别想逃。都是无父无母的混混,不比你一大家子人多。”
两名汉子一走,陈威吓得躺在地上直喘粗气,想起先时逃账一顿痛打,一时又觉身上痛起来。
到了晚上,辛大娘已经舒缓了情绪,龙霏澜见辛大娘眼睛朝床底打转,便知她想做什么了,不由暗叹口气。
这样的陈家,自己果然要快些离开了。
辛大娘站起身,将床底大坛子颤颤抱出来,放在桌子上。
巡视一圈屋内,见门窗已经关好。方打开盖子。
昏黄的油灯中,一阵耀眼的金光闪现,映得几张脸晦暗莫明。
陈小云首先惊呼出声,“娘——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金子?”说到后来声已小了许多。
辛大娘望了龙霏澜一眼,道:“这是……咱祖宗埋的金子。”
“那为什么——”
张勇扯了把陈小云。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的。”辛大娘长叹口气,看着自己那恨铁不成钢的唯一的儿子,道:“这些金子,已经超过了那两万白银,你一定要把那借条拿回来,再不准去赌了!”
陈威默不作声,许久才道:“好。”
辛大娘又对陈小云道:“小云,你别怪娘偏心,你弟弟是不好,但他现在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他吧。这些金子,有剩余的,你和你弟弟各分一半,也算是当初娘未送给你嫁妆的补偿。”
张勇抬起头看了陈威一眼,心里有些抑制不住,兴奋地紧握陈小云的手。
辛大娘交待完,将金子拿出,除去折成两万白银的金子,其他便为两方分了。
这才与龙霏澜进屋睡觉。
进了屋,辛大娘转身关上门,“澜姑娘,这一锭金子是我特地为你留下来的。”
龙霏澜推回去,低道:“大娘,我不用。”
辛大娘落泪,一把将金子塞在龙霏澜手里,“拿着吧,是你发现了金子,你理应得到更多……唉……可是我这个儿子……明日我带你去镇上看看吧,我知道我这儿子办事不牢靠,明日咱们就去看看,打听打听。”
一晚难得的安静。
第二日,龙霏澜早早陪同辛大娘去了镇里,打听自己所谓的家乡——巴黎。
龙霏澜胡谄了一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