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倾语院白墙红窗已漫出浓重白烟,想已是烧了会时间,陆亭竹快步上前,俯身沾了门框处的地面两点印迹,凑近鼻端。
“是做膳食的菜油。”
陆亭竹凝眉高喝,“还不赶紧派人守住山庄出口?其他的人全部召集到此处!”
季维羡先是一愣,庄内众人也知世子身份,只瞟了眼季维羡便领命而去。
章棹已经上前,一脚踹向门,那门轰一声被踢开,章棹却失去重心跌下地,原来那门根本没关紧。
浓重白烟从里面倏地涌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焦香肉味,人人表情一阵怪异,章棹凄喊了一声阿姐,起身便要冲进去。
那火添了油自然烧得勇猛,章棹刚踏进门槛便觉一股热潮喷来,前方的章青砚躺在木板上,而今被熊熊大火罩住,凶猛火焰直窜房梁。章棹目眦欲裂,他的阿姐即刻就要烧成焦灰。林暮眼疾手快将章棹拖回。
现今这情况只能等着火势扑灭,什么都不能做。
康康靠龙霏澜最近,看见面前的火势还有章棹的模样许久,终于呜地一声,哇哇大哭。
陆续有人提了桶水朝倾语院泼去,另有一队侍卫各持一把竹制水枪,提手一推,水箭喷向大火。
但这水枪也很是有限,待到烧了一个多时辰,才将火势扑灭,章青砚的尸体已被烧了大半,身旁一堆血水。
仲无病见了眼前之景,眼皮一跳,“作孽哟!”
章棹被林暮拖回止住,待重新进了房间,近前看到章青砚的惨状,章棹清瘦身体一阵颤抖,两瓣红唇全失了血色。
“阿姐……”他眼中蕴满痛苦自责,再没有听到章青砚身怀有孕的极大羞辱愤恨,脑海里想到的全是自己同章青砚相依为命的情景。
刚刚做了滴血验亲,虽然只是吓唬,仍是把一帮不通科学医理的人吓住了。所以,背后之人坐不住,刘驰便立马毁了证据。火烧倾语院,便说明那背后之人就在庄内。但龙霏澜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来毁灭证据。自章青砚被发现以来,守卫便很是严格。尤其在取血时候,倾语院被围得严严实实。取血出来时侍卫鱼贯而出,众人放松警惕才使那人钻了空子。那么,章青砚身上还有秘密不曾?
康康的哭声终于惊到龙霏澜,她伸手将康康环进怀里,抚背安慰,“别怕,别怕。”
康康奇异没有抗拒龙霏澜的接近,他哭嚎道:“渴!渴!渴!”
陆亭竹闪电伸出手,扼住康康双臂,避免他将指甲掐进龙霏澜双腿肉里。
倾语院很快就聚焦了一大帮人,除了侍卫家丁,老老少少,年轻体壮的仆役丫环,还有季维羡俏丽的三房妾室。
乌压压占了院里空间,凌空尚有余烟徐徐,一缕焦肉香味诡异窜进众人鼻里,以致不少人心里打了个突。
去传话的人很快回来,醒剑山庄无人出入,说明那人还在这里,就在这人群中间。
季维羡看着陆亭竹在一干人面前来回巡看,嘴角僵硬。
要如何寻得这人?
那人低垂着眼,余光打量着面前好几排人,脸上一抹笑容升起,转瞬即逝。
龙霏澜将康康推向陆亭竹,至油迹处手指一点,唤了旺财去闻。
旺财低呜一声,贴近龙霏澜的手指,毛茸茸的尾巴一摇,便冲向人群去。
顿时吓得一片惊叫,这么可怖的狼,它是闻到里面的鲜血味来吃人了么?
人人见了旺财过来便吓得往后去躲,却不料旺财只是一嗅便离开。
直到旺财走向做菜的厨子,低吼一声,一名侍卫立即将其押出。
那人悄悄松口气。可这心还没放进肚子里,那只狼转身便冲向他,锋利狼牙一张咬住了他的手。
“啊!”那人立时惨叫,侍卫的剑便对上了他的脖子。
那人淋了章青砚一身的菜油,自己的身上不免也沾了菜油的味道,尤以双手为甚。突然被捉倒也老实低垂着眼,被林暮上前一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便被揭了下来。
“高波!你不是——”季维羡惊讶出声。
陆亭竹诧异挑眉,若他记得不错,高波应是季维羡曾说过的为老夫人寻蛤蚧的手下才是,何以季维羡这般吃惊的模样?
“不瞒世子,高波此人半年前就被我逐出山庄,想不到他竟然会……”
那人被反剪着手,倒也不甚惊慌,对着季维羡呵呵笑道,“属下已经按庄主的吩咐做完事情。可属下一被抓庄主就急着撇开关系,未免让属下太寒心了。不怕属下把庄主的秘密全抖出来吗?”
季维羡竖眉发怒,“高波!你休得胡言乱语!我念你为我做事也有七年,没有计较你扔下我儿丢给流匪一事,还将你留在身边重用让你娶妻生子。若非你泄露我山庄私密,我怎会将你逐出庄去?你已不是我醒剑山庄之人,说什么按我吩咐?我难道吩咐你来烧我的倾语院吗?”
龙霏澜听到前面的话,看了康康一眼,这才知道原来当年康康也曾遭遇流匪,怎么这本书里的小孩都容易被流匪迫害吗?不过,自己的儿子落在流匪手中,不但没有问罪反倒重用,季维羡这不明显是心虚是什么。
“什么秘密?”章棹此时回了神,几步冲向了季维羡,一把揪住了衣领,“到底是为什么?我阿姐到底知道了你的什么秘密?她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要烧了她!”
章棹面目骇人,季维羡登时一退,狠狠扯开章棹的手,“半年前高波向我的对手透密,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