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竹同林暮说明了来意,林暮沉思不语。
仲无病见了直嚷嚷,“林小子!你未来大嫂不见了,你小子有什么办法没有,倒是给老子说句话呀!”
林暮半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教仲无病气得哼哼,他怎么就拿这小子没办法,总拿他这师傅当空气一般,自己还上赶着找虐!
陆亭竹也是急得没了神智。
先不说嘉敏公主私自出宫来找自己,自己又带她到了睿王府住了一夜。本该私密的事,也不知谁给漏出去了。安帝急召自己入宫,父亲也带了侍卫四处搜寻自己。进了宫安帝首先便是一番斥责,中途却被闯进来的嘉敏公主打断,连素日疼爱她的太后也惊动了。
他因而只挨了顿骂,其它倒一点事也没有,但嘉敏公主进睿王府宿下的事却是谁透露出去的?
可恨他因此事又耽搁了许多时间,只能拿着龙霏澜的包裹日夜凝视,却始终想不出有何办法。她同那个黑店少妇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林暮皱眉,手中拿着出现在死牢里的金元宝,慢慢摩挲,“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知晓她同那死囚一起失踪,现场只有一块金子同一只白兔……世子殿下,恕林暮愚顿,实在难以联想这之间有何关系。对了,那只兔子呢?”
“被嘉敏公主带进宫了。”
陆亭竹如是回答,全然不知那兔子早就被关在了某只铁笼里。
三人在这边沉默,章棹从外边进来,露出斯文无害的笑容,道:“听说神医来了帝都,章某正想寻个时间前去拜见,不想在宫外遇见。”
他不提仲无病为太子疗伤情况如何,也不去看林暮同陆亭竹的面色,只说起了康康的怪症现在如何。
林暮不由侧耳听了会,知道康康现在好了许多,不再嗜血,又转向陆亭竹,正要说话,屋外有个官差拎着个人脚步飞快跑了进来。
“神探大人!属下派人去了扶歌拦查探扶歌栏的小倌有无新面孔,果然查到了。”
玉面神探由安帝钦点,自然比这寻常官差位分高了许多。
这官差后面跟了个畏畏缩缩的瘦男人,见了屋里的几个人,急忙佝着背行大礼。
本该是陆亭竹喊起,但他现在心绪纷乱,林暮只好开口令他说话。
那龟奴见林暮招手过去,不由战战兢兢的,根本不敢抬首直视林暮的面容。
“那少年长得什么模样,你细细说来。”
龟奴捣蒜一般点头,生怕玉面神探以为他瞒着,竹筒倒豆子似地把那天的事说得个具体。
“那天扶歌栏里新来了五个少年,因为有两个是被拐卖过来的,一直不从,管事的叫几人打了一顿就关了柴房。另外三个是被家里卖进来的,都还老实。其中就有一个特别听话。”龟奴说到龙霏澜,神情恍惚,“就是这个少年,模样性格都是极拔尖的。生得一双眼睛透亮极了,美得跟琉璃似得,笑起来,就好像那月牙……”
林暮打断:“说重点!”
“是是是!”龟奴吓了一跳,收起心思,将龙霏澜的面容一一描述,他低着头,没发现屋内三人都严肃起来。
章棹面容表情不变,袖中的手却不禁一滞,仲无病却已经咋咋呼呼起来,“你说的是谁?一名少年?你眼睛没花吧?”
陆亭竹也觉出蹊跷,他收起茫然思绪,整个人精神一振,一把揪住龟奴衣领,桃花双眸射出的视线如利剑刺入对方眼中,“他进去作何?”
龟奴猛不丁被陆亭竹抓住,只觉一股凛冽寒意扑面而来,直视他的男子双眸充血,像起来极为可怖,一下牙齿打颤,“他他……他是被人卖进来的……小的……”
被卖进扶歌栏还能如何?被好男色的恩客点中还能如何?不就是做那档子事嘛?
陆亭竹脑中似有根细弦崩断,他想到龙霏澜被赵毓掳去带去芙蓉阁差点被辱,而今又被人卖进了扶歌栏!手下力道不止重了半点,那龟奴就觉得自己身体好似被提起,双脚离地,忍不住垮了脸色,想挣扎又不敢挣扎,面前这凶神恶煞的男子到底是谁啊!
林暮淡淡出声,“世子殿下,请容林暮先问清楚。”
陆亭竹手背暴出青筋,压下心中情绪,终于放手。
龟奴这才知晓面前的男子是世子陆亭竹,可不是说世子爷乃是帝都第一美男子么,眼前这么可怕的人哪里有半分清雅温驯的模样?他一时想起世子爷是六指,视线瞥向陆亭竹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全身一抖,怪物啊怪物……
龟奴这才说道:“原本菊香公子是要陪白老爷的,只是另来了个人开口就要菊香公子作陪,小的不让,他就说自己是陆梓瑜的人让小的掂量掂量后果。小的禀告管事,管事也就允了。后来白老爷过来,管事的怕白老爷寻事,就把新来的那少年同另一个老实的送了过去。白老爷果然点了那少年……”
章棹冷眼旁观,心中却是明了,那少年果然是旧识,而且是陆亭竹的未婚妻,龙霏澜。她又是为什么出现在扶歌栏?为何破坏主子计划,又为何没把那白绢带走?若是把白绢带走了,瑯環重现的事也就掩住,那可就糟了。
“后来小的听见有花瓶被摔烂,小的以为是那白老爷带着那少年在桌子上干那……”
话未说完,面色阴沉得滴得出水来的陆亭竹抬脚便朝龟奴一踹!
那龟奴被踹飞跌出一丈远,意识到自己说到什么不好的又冒犯到世子爷了,急忙爬起跪在地上道:“世子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