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夏香说话,她又道:“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想必会下得很冷吧。”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夏香见了,竟不敢再说一句话。
“今天什么日子?”停了会儿,蕙绵又问道。
“十月初三了”,夏香似没反应过来,隔了一会儿才答道。
“才过了这么几天啊,我怎么总觉得像过了半辈子似的。”
夏香听了没有答话,手中的点心却都在不觉中被捻成了碎末。
“十月初七日,金秋雅集。”蕙绵继续笑着说道,她马上就要有事情忙了,到时候时间就会过的很快了。
夏香不解其意,傻傻地唤了一声小姐。她只知道,小姐长到这么大,从未去过那种文人聚集的场所。听人一脸向往的提到时,也常常要打击挖苦一番。
此后很长的时间里主仆两个都没在说一句话,蕙绵只是望着远方发愣,而夏香则是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姐。
或许是老天想要帮蕙绵的忙,也或许是故意看她的笑话,总之没过一个时辰天空就变成了墨色,只一刻钟内就下起了漂泊大雨。
“小姐,咱们回去吧,大少爷肯定是看天气不好,不会来了。”
天地间只能听见哗哗的雨声,夏香大声地对仍楞坐在那里的女子喊道。
蕙绵动了动,抬头看着夏香,已经苍白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来,“你去跟大哥说,我在这里等他。”
夏香仔细的听着,随即猛烈的摇了摇头,大声道:“奴婢不走,奴婢要在这里陪着小姐。”
“快去,你想让我在这里被雨淋死吗?”
蕙绵听了,朝着小丫头怒吼道,语气间全是怒火。
夏香愣在当处,抹了抹脸上不断淌下的雨珠,转身朝着回路跑去。
她一路上满脑子想的只是跑快点、再快点,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小姐少受点罪。
听风居里,步惊风好不容日将女儿哄得睡下了,就吩咐下人拿了伞要出门去。
“相公,我已经派人通知过妹妹了,况且雨又下这么大”,柳儿拦在正要出门的男子面前,轻声细语道。
“绵儿性子倔,我答应了带她去放风筝,却没去……”
柳儿不等步惊风说完,就接道:“下这么大的雨,还怎么放风筝?”她这时的话语已经带了明显的怒气,心中更是翻腾着以前步惊风常常在夕阳西下时背着那个女人回府的情景。
“就算是因为天气,我不亲自去解释一二,怕这小丫头要发大脾气的。”
步惊风似没注意到妻子的脸色,说着话时,脸上带了一丝笑容。
柳儿见了,心中的火腾地一起,不过她终是压制住了,她不能才一回府就和相公闹不愉快。
“妹妹早已到了嫁人的年龄了,相公总这样宠着她不好。”
“我过去看看,没事就回了。”
步惊风对妻子笑了笑,错身而去。
他到了才知,她竟是一大早就走了,如今还未回府。
步惊风一听就慌了神儿,立即让下人备了马,以他对她的了解,此时定不会寻了地方避雨。
他的马才出府门,就见了披着蓑衣也要驾马出门的云飞卿。
“三弟,你身体还不好,下这么大雨出门做什么?”步惊风连忙追了上去,满脸焦急的问了他一句。
“绵儿去了山上,还未回来。”云飞卿见是大哥,缓了马速,脸色依旧不见一点焦急道。
“我去吧,你身体不好,就别再淋雨了。”步惊风虽然有些疑惑这个淡然的三弟对蕙绵的关心,但在此时也无暇多想,这样说过后就驾着马走了。
云飞卿明白此时自己跟去也是多余,他是知道自从大哥回来后,她脸上又有了早已消失的笑容的。
想到这一点,他浑身血液一凝,蓑衣下摆的雨珠竟然变成了冰柱。
“少爷”,剑魂剑魄见此,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云飞卿回过神来,稍稍调息,冰柱消失。
“剑魄留下,等小姐回府后再回去。”他吩咐过,就下马,步行朝着楚府而去。
步惊风在途中果然碰见了一身湿淋淋的夏香,一看见那个丫头,他的马便像风一样瞬间就到了跟前。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小姐呢?”他正担心蕙绵,不由得对着夏香一声怒喝。
“回大少爷,小姐还在山上呢。”夏香听了这声怒喝,吓得双膝一软,跪在了马头跟前,又接着道:“小姐说,她在山上等您呢。”
步惊风一听,咒了声这鬼天气,扬鞭驾马离去,看那样子,连马的死活都不过了。
一年多了,这臭脾气怎么一点都没改,他有些无奈的想着。
如果说在上山途中,步惊风对蕙绵满是无奈的怒气,那么在看到那个抱着肩膀几乎缩成一团的女子时,他心中便只剩自责了。
“绵儿,跟大哥回家了。”他未走到跟前,就解下了来时身上匆匆披上的蓑衣,声音低哑道。
“大哥,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蕙绵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有些哆嗦的问道。
步惊风脚下一顿,突然间就想起了小时候带她去夜市上玩走失时的情境。那个时候她也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等着他,不过那时她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大哥,绵儿听你的话,没有走开。”
不知为什么,当那句软软的童音从回忆中清晰地响在耳边时,竟有一滴泪珠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