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安的步子骤然一滞。
久违的暖意透过他的手掌传递了过来,而后是没有波澜起伏的声线在耳旁响起,“怎么现在这么喜欢叫皇兄了?我记得以前私下无人之时,你都叫阿寒的。”
这么些天过去了,终于要说破了么?
静默了片刻,花未安道:“那是以前。”
“从你在父皇面前说,非顾芷晴不娶,从你说,你不反对我和亲那时起,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想听了。”她声线淡漠却泛着冷意,“如果你有理由,大可一早同我说,可你却没有,迟来的解释多半是你的借口,再则,你我二人在世人面前的关系,容不得我们胡作非为,皇兄,松手吧。”
她有她的高傲,被欺骗过后的失望再事隔了这么久之后再度涌了上来,然她却是低垂着眼眸,没叫花未寒瞧出来。
看出了她态度的冷硬,花未寒并不恼,只淡淡道:“如果你只是忌讳在世人面前的关系……”
顿了一顿,他浅浅一笑,“我可以不做这个太子啊。”
此话一出,花未安自然有些愕然,转过头看这着花未寒,却见他的眸中一派认真全然不似随口一说。
可花未安还是抽回了手,“皇兄,太子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再则,你打算将顾芷晴怎么办。”
“她?”谈及顾芷晴花未寒眸中划过一抹轻嘲,“心思歹毒不讨人喜,我对她半丝情意也无,我们成婚之后也不过是有名无实,从未发生过什么关系。”
将花未寒的话听在耳中,她没有言语,但此刻的心情却无端轻松了许多。
以顾芷晴对她的态度她便猜到了也许花未寒并不亲近顾芷晴,但此刻亲口听他说出来,不可否认心中是有一丝喜悦的。
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神色淡漠。
不可改变的是他欺骗过她的事实,再则,她其实也不愿让他跟着他一起受着千万人的唾骂。
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这样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已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多少的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上天只在云端眨了一眨眼,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
“我曾对一个女子表明过,心中除了她不会再有旁人,这句话的期限是我的一生。”望着眼前淡漠的女子,花未寒唇角悄然勾起,“眼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改变。”
这句话,是他曾经在夕照皇宫对她说的。
在分别了好一段时日,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他依旧能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可她却是语塞。
“其实只要你遵从自己的心,其他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见花未安不语,花未寒道,“就算我的解释在你看来只是借口罢了,但我还是要对你说,我所背着你说的话以及做的事,是因为不想让你牵扯进来,总有一日我会证实自己今日的话,而顾芷晴,不过一个外人罢了……”
“啪!”话未说完便是房门被人粗鲁推开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有一抹窈窕的身影闯入屋中。
“好啊,花未寒,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便是外人,一个心思歹毒又不讨人喜的女子。我是如此,那么你的好妹妹呢?勾三搭四恬不知耻!”
顾芷晴的忽然闯入让屋子里的二人同时讶然。
他们竟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且还被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如果你还想今后的日子好过。”花未寒望着门口处那满面怒容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最好嘴巴放干净点。”
“我嘴巴不干净也比你妹妹干净,勾搭兄长不说,还勾上望月的六皇子,你怎么就不想想她做的事?”冷笑一声,望着那距离靠的极尽的二人,顾芷晴的面容几乎扭曲,“既然你如此对待我,那么我也不用处心积虑地为你着想了。”
说到这儿,她的声线倏然拔高——
“你就不怕我将你们的秘密全抖出来么!”
几乎咆哮一般的话语,顾芷晴眸中尽是怒气与怨毒,还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不想下一刻,对面的白衫女子抬手朝着她射了几支银针过来,银芒掠过空气速度极快,顾芷晴冷笑,一个侧身避了开来。
然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躲避之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落在一旁,下一刻她感觉肩头一紧,转过头便见那扣着她肩头的正是花未寒的手。
她神色一变,“你……”
不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花未寒抬手指间便捏着一支银针直直地刺进她的头顶!
银针没入不过半寸,怨恨还未散去的眼瞳渐渐迷茫,不多时她便眸子一闭晕倒在了地上。
“真能作乱。”望着地上的女子,花未寒袖中银针再次滑落指尖。
既是被她听到了,那么便封锁了记忆罢。
……
装潢雅致的屋子内,瑾玉望着榻上闭上了眸子已然安睡了的少年,眸中划过一抹柔和的笑意。
替他将被子拉好,就在这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瑾玉起了身去开门,见是珍华,忙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珍华会意,忙走出了好几步,瑾玉将门带上而后走到她的跟前,“何事?”
“方才凤仪宫的姐妹来传话,今儿是丞相夫人的寿辰。”
“这样,母后不提醒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了。”皇后与两位兄长的感情向来好,丞相夫人是她的嫂子自己的舅母,这过寿辰备些礼品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