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安的秘制药膏可以去疤,这一点她记得很清楚。
顾云凰见此淡淡一笑,“很难看么?”
“当然难看,难看到不行了!”瑾玉毫不客气地斥了这么一句,而后道,“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否则休怪我翻脸。”
她语气甚是凶恶,但顾云凰依旧能察觉到她的关心,不由失笑。
“别笑,我再问你一件事。”瑾玉说到这儿,眯了眯眼,“这回你必须跟我说实话,未安是不是在皇宫里?”
顾云凰闻言,眸光微讶,随即看着瑾玉道:“你见过她了?”
“果然是她。”回想起之前看得到的那道身影与她所去的方向,她又道,“那你可知她在皇宫的哪一处?”
说到这儿,她望进顾云凰的眸子里,眸光锐利不容敷衍。
她这样的神色看的顾云凰有修笑不得,“这是什么表情,又不是不告诉你,只不过她近来有些忙,不希望人去打扰,你若急着见她,我可以带你去。”
有些忙?
连顾云凰都这般说了,瑾玉自然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那便不急着去了。”瑾玉道,“左右都一年没见了,也不多这几日,等她忙完了再说罢。”
言罢,她直接和衣往软榻上一躺,而后道:“睡觉。”
顾云凰微一挑眉,随即也跟着躺到了她的身侧,将一只手臂伸到她脑袋下,“枕头要不要。”
“不要。”瑾玉闭上了眼,嘟哝道,“怕回头压坏了你的细胳膊。”
顾云凰失笑,收回了手,不多时,耳畔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他将身子微微挪进了几分,将身旁熟睡的人揽进了怀中。第二日,瑾玉醒来之时,身侧的人已经不在了。
伸手探了探身边榻上的温度已经凉了,想来他起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抬眸看了看天窗外头的天色,似乎已经挺晚的了,她便坐起了身,以手作梳理了理鬓发,忽听得一阵脚步声而来。
她转过头抬目望去,但见两名清秀的小宫女正缓缓迈步而来,一人手中端着洗漱用的水盆,另一人手中的托盘上则是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
二人到了软榻跟前,望着她便是齐齐开口——
“夫人,您醒了。”
“奴婢伺候夫人洗漱。”
夫人?
瑾玉微一挑眉,不过片刻便了然。
她是顾子墨赏给顾云凰的,那么如今的身份应当算是妾室,而顾云凰昨夜同自己睡在一起,九华殿中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木已成舟。
将宫女递过来的洗脸毛巾接过,她道:“梁王殿下呢?”
“殿下一早就去了御书房,再与陛下和北成王商议事情。”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洗漱过后她便下榻用早点,手指捏起一块碟子里的桂花糕咬了一口,这么一口下去,她倏然一怔。
这味道……是她在永陵宫的时候,珍华常常做给她吃的,只需一口,便能尝得出来。
抬目望向站在一旁的宫女,她道:“今早这糕点是哪位大厨做的?”
“是新来的一位年轻的女厨,梁王殿下说那位以后就负责您的膳食。”其中一人道,“她的杏仁燕窝还没做好呢,一会儿就会端过来了。”
瑾玉闻言,眸中泛起淡淡的笑意。
他这么快便将珍华她们弄进来了,当真是有效率。
又吃了几口,未想忽然之间便是从寝殿之外刮进了一阵风,原本还艳阳高照的晴空倏然便是乌黑了起来,这一天气变故使得那两名小宫女微微一惊。
“呀,起风了。”
“夫人,你等一会儿,奴婢去给您拿个披风来。”
风将她的乌发吹的微微飞舞,瑾玉起身道:“不用了,我回房便好,一会儿燕窝好了送进房中。”
“是。”
转了个方向,她缓步走向了顾云凰的屋子,推开门便见偌大的屋子有姓旷,望着前头她微微挑眉。
那张大床真的是被他叫人拿出去扔了。
她不禁失笑。既然没有床坐,便只能坐屋子中央白玉桌边的椅子了。
悠闲地以手指指节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她抬眸观察起他的屋子,目光掠过右边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画时,她眸光一顿。
那是一幅山水之画,白云之下的峰峦浑厚颇为壮美,然而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在那画的右下角所题的字。
她起了身走到那画下观看,题在画上的字共有八行——仇恨绵延如火
愁入眉头如锁
漂泊一世如我
兵戎相见如破
陈年战事如酒
成败转眼如秋
今生繁华如昨
骨肉相残如错
望着这八行字,她眸中划过几许思索。
今生繁华如昨,骨肉相残如错。这两句品读起来竟莫名的令人感伤,这幅画的主人写出这个的词,是以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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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蓝国的大公主求嫁梁王殿下,此事陛下是怎么想的?”御书房里头,年纪约莫四十有几的中年男子站在御案之前,眸光锁在御案之后的少年脸上。
“这件事情,还是看皇兄自个的意思吧。”顾子墨沉吟道,“事关皇兄终身大事,朕也不好替他做主。”
言罢,墨眸瞥向一旁正闲然地坐在椅子上的男子。
顾子墨虽这般说,御案之前的北成王却依旧道:“臣认为此事可行,苍蓝遥远,国力不可小觑,既有意与我云若联姻结盟,那么何乐而不为。”
“好说。”顾云凰抬目望了一眼北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