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未安,不必折腾它了,那么细的脖子你也不怕真的有一天断了么,上次它只是拉了思苗一个人,这次我们是四个人,更费力气。”瑾玉说着,蚕丝出袖再度朝着那前头不远的海寇船而去,缠上了那船底的木质边缘,而后将袖里的蚕丝解下来绑在竹筏前,指了指叶茫,“让他去划,虽说这蚕丝够坚韧,但是我担心咱们四个加在一起太重,那一头会缠不紧,来个人划着水可以减轻蚕丝的负担,将水对竹筏的冲击量分去一部分。”
“这是什么道理。”叶茫瞪了瞪眼,而后不满道,“为何又是叫我。”
瑾玉轻描淡写道:“就凭我是你姐,你得听我的。”
“你……”叶茫似是还想再说什么,而瑾玉却不愿意再听了,直接便转过了身,“记住不要靠他们船太近,免得被发现,也别隔得太远,省的跟丢了。”
“……”
最终黎鸦免了做苦力的命运,眼见叶茫咬牙切齿地划竹筏,便飞落在他肩上,似是无声地安慰着。
“走开,乌鸦,还嫌我不够累么,停我肩膀上做什么!”叶茫的气无处发,又不能对着瑾玉,便只好撒气给黎鸦。
黎鸦听着只‘嘎嘎’叫了两声,而后小小的头一甩便飞离了他的肩头,停落在正趴着睡觉的小狐身边,似是也不愿搭理他了。
瑾玉望着这一幕跳了跳眼角。
“将人皮面具撕下来透透气,长时间戴着会不舒服。”身后响起了顾云凰的声音,而后她察觉肩头被人搭上将她整个人扳了过去。
顾云凰伸手到了她脸颊边,摸索着人皮面具的边缘。
“你的头发怎么了?”按着先前与花未安商量的,她装作不知道他跳进河里的事,望着他一头乌发垂泄,疑惑地问。
说话间顾云凰已经开始替她撕脸上的面具,听着她的话只云淡风轻道:“头饰我戴着不舒服,便拆掉了,没拆好将头发弄乱了,索性把你之前绾好的头发也放下来了。”
“这样。”瑾玉看似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能拆头发,我就不能!”身后响起了叶茫不满的声音,“真是偏心,之前还不准我拆,现在没有镜子,我自己也不会,等会儿你亲自来给我打理。”
瑾玉只当没听见,顾云凰已经将她的面具弄了下来,原先戴着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一撕下来却只觉得面部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抬手拍了拍脸,而后朝身前的人笑道:“反正现在也不需要你们使美人计了,过一会儿你们就可以将这身女装脱了。”
顾云凰闻言,微一挑眉。
“什么意思,莫非你来还带了衣服?”身后又响起叶茫的声音。
“我自然是没带衣服,但是我叫帮手的时候没忘记嘱咐他们带衣服。”瑾玉道,“在跟踪来之前我就收到了飞鹰传信,仪仗队在覃州遭到了截杀,幸而我早有防备,让珍惜带着一半的影卫扮作卫兵的模样混在仪仗队里,剩一半留守皇宫,否则陛下调派的卫兵根本就不够人家杀。”
仪仗队是留守在皇城的卫兵,约莫有百来号人,但是比起经过魔鬼训练的暗卫,自然是没有可比性。
顾云凰道:“伤亡如何?”
“不多。”瑾玉挑了挑眉,“对方显然是没有料到仪仗队里会有身手那么好的卫兵,他们伤亡惨重得多,至少我的暗卫没有折损。”
“你当初说让仪仗队慢行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顾云凰眸中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是拿他们诱敌罢?你事先考虑过海寇会得知仪仗队的行踪,这才将暗卫混进去了。”
“唔,可以这么理解。”瑾玉闲然道开口,“回头等海寇船靠岸了,我就能将珍惜他们召过来,先前回信的时候我说了,这条河是天运河下游,现下那群海寇搭帐篷的地方是一片废墟了,我让他们经过那的时候传个消息给我,方才炸帐篷的时候我已趁机放了信号弹。”
“真看不出来,你还能计划的如此周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瑾玉眼角一跳,终是转过身朝着身后那人低斥,“我是你姐,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叶茫闻言只轻嗤一声,“你倒是有这样的自觉,怎么平时就不让着我点。”
瑾玉闻言,轻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如果你对我够敬重的话,我自然也可以让着你点。”
“我对你态度不好么?还不是你整日凶神恶煞的,你还希望我对你多好。”
“划你的船,废话少说。”
“你就不能温柔点,你看你哪里像个女人!”
“……”又多了个人说她不像女人。
瑾玉心下一恼,索性也不反驳了,只朝他冷笑,“对啊,我就不是女人了,但是不管我是什么都比你这小子有本事,不服么?不服来战!”
叶茫被她说的脸色铁青,咬了咬牙,而后道:“除了你湘王的地位,我看不出来你哪里比我强。”
“是么?”瑾玉冷哼一声,“我敢说自己不是个女人,你呢?你敢说你不是个男人吗?”
叶茫成功被噎道。
这样的话自然是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的,太伤面子。
二人身后,顾云凰将他们争吵的这一幕纳入眼底,这一次竟没有插一次话。
以前因为叶茫而起的那些醋意,现在想想,倒真是有些好笑。
这二人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接受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