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听得笑了,状若不经意问道:“那是否所有的宾客他都要走大老远相迎?”
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才入覃州的范围,去明逍的郡王府乘坐马车应当还要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当然不是,只迎接我们。”东方荣辰好脾气的笑,“他一片好意,咱们便等他来如何?”
瑾玉道:“那是自然。”殊不知,就在三人用餐期间,酒楼外头十丈开外的一处地方,正不断有路人涌上前。
“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看到有一个人躺在这儿,当时没看清留了这么多血,还以为是露宿街头的乞丐。”
“这公子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不知是被谁杀害了,手腕还留着血呢。”
“这应该是昨夜里被人害的,真是可怜,还是趁早报官的好。”
众人注意力全聚集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不知身后正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驶了过来。
“吁——”赶车的男子望着前方的人群,将一整条大街堵上了,便大喝一声,“都挡在前面做什么?郡王的车架要过去,都让开!”
这一声喝效果倒是极好,将围在一起的民众吓得都散了开。
“呀,郡王。”
“快走快走。”
眼见人群散了开,驾车的男子才要继续,听得马车里传出一声漫不经心的男音,“外头发生了何事?”
架马车的男子看了一眼路中央那躺在地上的人,道:“回郡王,不过是前头死了个红衣公子,躺在了路中间,百姓围上去议论,这才将路堵了,现下他们已经散开了。”
话音才落下,忽听得身后马车车帘被掀开,马车内的男子不由分说一个倾身跃下便朝前走去。
明逍走到了那死去的人身旁,不过一眼,便松了一口气。
但凡是有可能涉及凰音的事,他都有些敏感。
不过这人的死状——
七窍流血应当是中毒而死,双手的手筋皆被人挑断,且鲜血淋漓的手腕下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勒过。
明逍眸光一紧,蹲下了身将那只手拿起细细观看,那被勒的痕迹极其细小,且力度也不轻,这么细的东西……
不经意间瞥见他肩头依旧在流血,他看了过去,一片薄如蝉翼的利刃正扎在那皮肉里。
明逍唇角轻轻勾起。
蚕丝,翼刃。此人是死在他手里。
他竟然在覃州。
东方荣辰的信里说东方瑾玉要来贺他生辰,身边只带了贴身护卫珍惜,如今看来,也许不是这么回事。
他起了身,转身走回马车,眸中划过一抹愉悦的笑意。
“郡王?”驾车的男子见自家主子看上去有些高兴,顿时不解。
“继续赶路,找悦和酒楼,齐王湘王都在那儿。”明逍说着,上了马车。
“悦和酒楼?那不就在前方十丈的地方?”
“这么近?本王对这一路的地方倒不是很熟悉,那便直接去吧。”
明逍的车驾到酒楼门口的时候,珍惜也正提着一个大红的礼盒往酒楼走,瞥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男子,她收回眼神踏进了大门。
“殿下。”走到了瑾玉身边,她道,“郡王来了。”
瑾玉抬眸,只见一袭黛蓝色锦衣的男子正缓步而来,一双眸子三分带笑七分带邪气,见她看来,笑着道:“每次见到湘王感觉都不大一样呢。”
瑾玉见他嬉皮笑脸,心下冷哼,面上平静道:“哦?哪儿不一样?”
“愈发漂亮算么?”明逍说着,将腰间折扇取出,‘啪’的一声打开,“并非本王言语戏弄,而是发自肺腑,还请湘王莫要介意。”
瑾玉眉梢一挑,“明逍你是把平常哄美人的话用到我身上了?”
“哪敢。”明逍说着,视线一转落在一边的二人身上,“光顾着说话,忘记问候齐王和齐王妃了。”
“无妨。”东方荣辰道,“宴席是何时开始的?可莫要让宾客久等了。”
“对,多亏齐王提醒。”明逍低笑一声,“三位,随我走吧。”
瑾玉起了身,迈步跟着他走,心中有了计较。
此次覃州之行,事情解决完之后,是该考虑一下她和顾云凰的大事了。
至于这个碍手碍脚且还对阿音不死心的明逍……
她抬眸望着前头与东方荣辰谈笑的男子,眉眼之间颇为愉悦,活像是捡了一座金矿的模样。
过个生辰有必要高兴成这样?
笑吧,回头让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