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雁在烟雾缭绕中听得她这一句话,几乎是下意识地跟着她疾退,而后屏住了呼吸。
“轰——”一声爆炸之声响彻空气之中,此时二人早已退出了好几丈外,却依稀还能见着烟尘之中的朵朵白色花瓣飘零。
瑾玉勾了勾唇。
忽然一阵轻风来,千爆万爆——菊花开!
她等这场风已经挺久了,只有风起,才能制造这漫天花雨,加上爆炸的冲击力,将花里的药粉尽数扩散。
“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
又哭又笑的声音不绝于耳,待片刻之后烟尘散去,瑾玉也看清了眼下的形势。
将近百人的包围战术,身着黑衣劲装手持弯刀的男子将整个花园围得密密麻麻,原本该是十分拉风的一个阵仗,却因着大多数人又哭又笑的情景而显得分外滑稽。
瑾玉微一挑眉,难怪明逍如此胸有成竹,即便怀疑到礼盒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敢揭开。
这本就是一场鸿门宴。
“咳!”明逍轻咳了一声,早在揭开盒子后的那一刻,他就极有先见之明的掩住了口鼻,以为会是什么迷烟,不想,如今看来,比迷烟还要不乐观。
他借口去其他宾客那里赔罪,便是交代了王府里的暗卫听他指示,以摔碎瓷杯为信号包围花园。
原本还不想这么快动手,不想才说了没几句话,东方瑾玉就以行动逼他动手。
“哈哈哈——”
“呜呜呜——”
望着周围又哭又笑的一众暗卫,他神色阴沉,“东方瑾玉,你在盒子里放了什么?”
“哭笑不得散,顾名思义,哭笑不得,又哭又笑。”瑾玉轻描淡写道,“不过有点可惜的是看不到你哭了,你倒是有点脑子,你可知我耐着性子跟你说客套话嘴巴都快累死了。”
明逍冷笑:“你以为我稀罕跟你说客套话?”
脸皮已经撕破,瑾玉也开门见山道:“你不是问我来覃州所为何事么,那我就告诉你,我不管你们谁才是海寇案的最后主谋,一起全抓回去蹲大狱如何,留下一个都是祸害。”
明逍闻言,只一瞬又恢复了淡然模样,“你认为你还有这个本事?你可有想过你今日来了也许没有机会再回皇宫。”
“为什么没有呢?”瑾玉说的不温不火,“胆子大是好事,但是胆子大没脑子照样翻不了天。”
“那我们就试试。”明逍唇畔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若是回不到皇宫,那么海寇案最后只能算在东方荣泽头上,我与齐王有千百个方法能置身事外你信是不信?”
“这么厉害啊。”瑾玉装作惊叹的模样,看向了明逍旁边沉默了许久的东方荣辰,“是这样吗?三哥。”
东方荣辰闻言,并未回答,只将目光投向了她身边的顾紫雁,“不过来吗。”
顾紫雁淡淡道:“过去如何?”
“跟她站在一起,你知道后果。”东方荣辰朝她淡淡一笑,“过来。”
顾紫雁移开目光,“假夫妻一场,此时又何必惺惺作态。”
“我对你百般迁就,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东方荣辰语气温和,眸中却似聚着一池寒冰。
“废话何必多说。”瑾玉望着对面的二人,冷冷一笑,“明逍你以摔碎酒杯作为暗号,您难道就没有想到我以爆炸之声作为暗号?”
明逍眸色一紧,抬目望着四处,但所见之处只有他的人,依旧是绝大多数边哭边笑,除此之外没有旁人。
他冷哼一声,“虚张声势。”
哪知话音才落,‘轰——’的一声身后的高墙外又想起一道爆炸之声,比起方才的花盆爆炸声音高了数倍,简直要震破人的耳膜。
爆炸声过后则是无数砖瓦落地之上,呛得众人又是一阵咳嗽,待明逍转过身看清了那爆炸的地方,再也维持不住淡然的形象。
“东方瑾玉,你敢炸我的王府!”
“为什么不敢?”瑾玉云淡风轻的笑,“油桶这个东西真是太好用了,你先别急着生气,一会儿你会更生气。”
话音才落,又是一声爆炸之声响彻,这次炸毁的是连着那堵墙的周围的高墙及建筑,爆炸之声一响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般的一堵又一堵的围墙相继倒塌,漫天烟尘飞舞在郡王府的上空,足足炸开了五六丈多,待烟尘散去之后,入目是数不清的黑衣暗卫蜂拥而来,人人一袭黑色劲装手持长弓背着箭囊,闯入王府搭弓直指着依旧哭笑不得的那些弯刀暗卫。
包围与反包围,不过片刻之间。
“你……”明逍望着前头不远处一袭黑衣的女子,“你带来的暗卫不是全在廖城驿馆?”
他所调查到的讯息真真切切,廖城驿馆里的人一步也未离开。
“没错啊。”瑾玉朝着他笑,“但是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找他们呢,我为什么就不能调动皇宫里的人呢?留在永陵宫的与留在廖城的,按比例是一半一半,而我自己的人当然没有这么多,我为什么不能找别人借呢?你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
明逍望着她的眸光好似能喷火。
近的不找找远的,自己的人不用借别人的,这种事也只有她才干的出来。
“我早便说了,太过自负总是会吃亏的。”瑾玉淡淡道,“你该学学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从不自负,向来谦虚,所以对我有崇敬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