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声问话,众人想到谎话即将被拆穿,都是噤声不语,只秦惊羽不慌不忙,自嘲笑道:“实在不巧的很,这酒坛子本是挂在马鞍上的,先前在那溪边没稳住,给摔碎了,唉,酒都流进水里去了。”
不醉翁哼了一声道:“好你个小子,没酒送给老夫也就是了,还编出这一番谎话来骗我,敢情是来我这里骗吃喝的?”
秦惊羽嘻嘻笑道:“在下怎敢,我说得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那酒是真的摔了!”
说话间她随手一指银翼,后者板着脸道:“没错,真是摔了。”
不醉翁狐疑看了银翼一眼,冷笑道:“你们是一伙的,他自然帮着你说话。”说罢走去门边,却有逐客之意,“老夫这里还有友人要招呼,若是没酒孝敬,诸位就请自便吧。”
“我说老丈,俗话说,来的都是客,凭着我嫂子当年与老丈的缘分,这人困马饥的,怎么着也让我们歇歇脚再走吧?”秦惊羽大言不惭,在石凳上一屁股坐下,忽而吸了吸鼻子,奇道,“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不醉翁眨巴着眼睛,略有惊奇:“你嗅到什么了?”
“唔,好香,纯正的女儿红,至少是十八年的陈酿!”秦惊羽闭眼,深深一嗅,不由朝他笑道,“老丈真是过分,明明自己藏着这样的好酒,却还向我要酒喝!”
不醉翁闻言大惊,指着她道:“你……你竟然能闻到……这是什么鼻子,这样灵光?!”
秦惊羽呵呵笑道:“在下天生就是个酒鬼,一闻到好酒的香味,就失魂落魄,走不动路了。”
不醉翁显然不信,心道这藏在地窖深处,封得严丝合缝的美酒,自己浸淫酒水数十年,都嗅之不出,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道出天机?只是胡乱蒙的,巧合罢了!
谁知秦惊羽深吸一口气,又蹙眉道:“呃,还不止女儿红一种,老丈这屋子里好酒不少呢,足有一,二,三,四,五……”她掰着手指,逐一数出,一直数到五十五,方才停下,“五十五,不,加上那女儿红,一共是五十六种珍品美酒!”
不醉翁惊跳起来:“你说什么?”
秦惊羽见他神态模样,知道自己没有说错,自得笑道:“在下生平爱酒,嗜酒如命,这闻香识酒而已,并不算什么。”她知道这不醉翁爱酒如痴,自诩酒中仙人,索性抬高自己,言语相激,走曲线救国的道路。
那不醉翁顿时生出谈兴,不服气道:“不过是鼻子生得好些罢了,须知爱酒还需会饮,品尝才是关键!”
“饮酒嘛,自然不在话下,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秦惊羽信口吟出。
不醉翁瞅着她,上下打量:“小子莫要夸大,自吹自擂,难不成你打在娘胎里就学会了饮酒?”
秦惊羽挺了挺胸,趾高气昂道:“年,甘称后辈;酒,不让先生!”
不醉翁被她自大的言论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声道:“好,好,老夫也许鼻子不如你,但论品酒饮酒,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敌手!不信,我们就来比试比试!”
“比就比!”秦惊羽指着其他人,笑道,“都愣着做什么,坐啊,我今日与老丈拼酒,你们就做个见证!”
雷牧歌被她反客为主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过想到她当日在军营将一干五大三粗的男人统统放倒之事,倒不担心,依言坐下,而银翼与魅影都是见过她甩手狂饮的情景,也面色无虞,只有于承祖,冲她撇撇嘴,低声嘀咕:“吹牛皮!”
此话被不醉翁听在耳中,更觉这少年是在自大吹嘘,笑了笑道:“也好,我就去请我那老友也做个见证。”边说边是走去最靠里那间房,敲了敲门,门从里开了,他闪身进去,房门复又关上。
银翼哼了一声道:“这老头遮遮掩掩,故弄玄虚,多半不是好人。”
秦惊羽笑道:“都说了人家不善交际,上了年岁的人,又是常年独居,自然会有些怪癖。”
那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无说话声传出,秦惊羽听得讶然,难道房中之人是个聋哑人士,两人靠打手势沟通交流?
过了一会,就见那不醉翁从房中走出,关上房门,举步过来,面上显出几分尴尬之色。瞅了瞅秦惊羽,他拈须笑道,“我那老友性子孤僻,不喜人多,还是不要出来了。”
秦惊羽听得好笑,原来是没劝动呢,也罢,她对见个糟老头也不感兴趣,当下也不说穿,只道:“都是我的朋友来做见证,老丈要是输了,到时候莫要说闲话才是。”
不醉翁哼道:“老夫当年曾得江湖朋友贴金雅号,酒圣是也,赢得光彩,输得情愿!”
秦惊羽嘿嘿笑道:“在下昔日打遍天下无敌手,才得了个酒鬼的称号。酒圣么,呵呵,老丈可真是不谦虚!”
不醉翁闻言怒道:“我就不信,以老夫藏酒品酒的本事,难道连个酒圣之名都担当不起?”
秦惊羽兴起卖弄之心,摇了摇头,正色道:“释家崇者佛也,世人推者圣也,若论酒品,上品、中品、下品是也,也就是酒圣、酒仙、酒贤,在下自认担当不起以上三者,只好当个酒鬼了!”
不醉翁被她一番言论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那你说,何人可堪担当?”
秦惊羽笑道:“夫上品者,乃酒圣也,其位尊矣,非亘古无双之士不可当。在下好读史书,相传早年有个皇帝名叫大禹,一心为民为天下,为治洪水曾数过家门而不入,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