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红包?
想到那个诡异的春梦,秦惊羽的脸白了白,本能拉了拉衣领,避开众人投来的目光:“哪有什么蚊子,这是酒精过敏好不好!”
心头却在想,他这是有意提示呢,还是无意道出,到底,什么意思?
那梦里,会不会……是他?
她摸到的那个疤,虽然大小有些不符,但难说不是因为她醉酒的缘故,导致触觉失常,也是,她当时醉得就连对方身形模样都看不清,自然手感也大打折扣。
如此一想,不由得盯着银翼看,这狼小子,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对她?
一想到两人曾经如斯亲密,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那么别扭,那么怪异!
偏偏银翼好死不死来了句:“我记得你以往喝酒从来不这样的。”
“你——”
“哈哈哈……”
秦惊羽恼羞成怒,正要反驳,就听得一阵大笑声,只见不醉翁捧着只大大的还冒着热气的瓦罐过来,咧嘴笑道:“老夫这酒自然是与众不同,层层叠叠,千滋百味,换做别人,就是奉上万两黄金我都不舍得让他沾上一滴,你们倒好,将我这多年来唯一珍藏的一坛喝了个干干净净!”
听他这么一说,秦惊羽暂时忘了之前的猜疑,哈哈笑道:“这有什么,老丈找来材料,再酿便是。”
“你懂什么!”不醉翁瞪她一眼道,“酿酒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老夫当年是灵感所致,心绪使然,现在一身清闲,大彻大悟,却难再有当初的心境,那种悲欢苦乐的感受,再也找不回来啦!”
秦惊羽听得哑然失笑:“一坛酒而已,难道还凭心情来酿?”
不醉翁摇了摇头,看着她,忽而低吟道:“桃花错,生死醉,一抔尘土不复归……”
这老头,敢情早年曾为情所困,郁结于心?
秦惊羽撇撇嘴,笑呵呵端过那山鸡汤来,给众人舀在碗里,乘机转移话题:“这汤好香,我一闻着就觉得饿了,来来来,大家都喝点!”
话说她还真是饿了,拼酒之前就没吃什么东西,又昏睡这么久,还经历了梦里那一场似是而非的体力大战,如今却是腹中空虚,索性大吃起来。
不醉翁看着众人放开手脚吃喝,笑眯眯道:“小子,技不如人,愿赌服输,那赌注什么时候给老夫送来?”
赌注?二十坛美酒?
这东西大夏皇宫的御酒窖里有的是,她才不心疼呢,不过,想到那横贯大山的捷径,不由得心头一沉,耽误了这么久,该赢的酒局却意外输了,难道,真要在葫芦谷跟萧冥死磕到底?
不行,今日就是把这老头绑了,也要弄到行走路线!
“区区二十坛酒,我秦三自然会认账,只是……”秦惊羽起身,将不醉翁扶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又恭敬舀了碗鸡汤奉上去,“我喝了老丈这么多酒,又麻烦老丈照顾我们两日,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说话间,魅影已从腰间掏出一物放在桌上,她眼角余光一瞥,却是一锭大大的银元宝。
这老人,就算是两袖清风,不问世事,但这石屋总要修葺,家什总要添置,酿酒的材料总要采购吧。
不醉翁的眼光在那元宝上打了个转,倒没说什么拒绝之言,只笑道:“小子太客气了,你那些个什么酒圣酒仙的话本很有意思,酒具之说也听着稀奇,别说住这么一两日,就是在此常住老夫也不是招待不起,只是这酒老夫却是有些等不及了……”
秦惊羽听得微微一笑:“难得我与老丈以酒会友,一见如故,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老丈放心,我有个好朋友就住在苍岐,他家里的好酒不少,应有尽有,我这就先去他那里取十坛给老丈送来,剩下的十坛就先打个欠条了,日后一定尽快奉上!”边说边目光在厅中睃巡,似是在找纸笔,嘴里还自顾自念叨,“就是路不好走,此去苍岐,这翻山越岭的,一来一去少说也得一个来月了!”
不醉翁眉毛动了动,手指在袖中捏了捏,没有说话,秦惊羽瞟着他的神色,朝雷牧歌努努嘴,后者会意笑道:“正因为这路不好走,似你这般来往两国边境做生意的才会少之又少,否则,大家都来抢这杯羹,你又怎能短短几年就混出头来?”
“哦,小子你……在边境上做生意?”不醉翁状似不经意一问。
秦惊羽抓了抓脑袋,笑道:“是,贩点货物,混口饭吃。”
不醉翁似乎来了点兴趣:“小伙子都贩卖些什么?”
秦惊羽淡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些米粮布匹药材之类,有时也帮相熟的客户带点时新的珠宝首饰,反正是什么能赚钱就做什么,来者不拒。”
不醉翁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道:“你说你要去苍岐,那顺道帮老夫捎带点东西成不?”
秦惊羽不防他有此一说,愣了下道:“老丈要带什么?带给谁?”
不醉翁站起来,去了那间一直不曾开门的石室,没过一会又提着只大大的葫芦过来,又从一旁取来纸笔,铺开纸在上面刷刷写了个地址,待墨迹吹干,递给她道:“喏,我那老友就住在这里,你们来的当日他因事走得匆忙,把我专门给他配制的疗伤药酒给落下了,这地方好找,出了山口就是。”
秦惊羽也作势写了张欠条,注明那二十坛美酒之事,并备注半年的期限,落款秦三,与之交换。
刹那间嗅得一股药酒之气,低头看着他所写的地址,应该是去往苍岐途中的一个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