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惊羽怒气冲冲赶回寝宫,汝儿也是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禀报殿下,长公主今日一大早就陪皇太后去普度寺上香还愿,并不在宫中。”
“笨蛋,怎么不早说?!”
汝儿委屈道:“奴才刚想出宫通知殿下,没走到宫门,就被高总管叫去帮忙,忙活了半天。”
“帮什么忙?”
“太后寿宴,请了大夏最有名的戏班子进宫表演,御花园里在搭五彩花台,外来工匠实在太多,高总管叫奴才去帮忙看着……”
秦惊羽翻了个白眼:“笨蛋,你不知道太后寿宴临近,到处都在抽调人手吗,还大摇大摆在路上走,稍微回避下行不?”
汝儿抓了抓脑袋,可怜兮兮道:“奴才知错了。”
“算了,你下去吧。”
秦惊羽揉了揉额头,很是无奈,这个汝儿,若是有燕儿一半机灵,她都省心不少。
坐到书案前,想了想,从袖中掏出向海天给的新居地址,仔细端详。
燕儿端了糕点过来,放于案上:“没有吃好,再吃一点吧。”
“嗯。”秦惊羽从碟中取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含糊道,“这地址,怎么有些眼熟?”
燕儿朝纸片上瞟了一眼,摇头道:“我没陪殿下去过此处。”
秦惊羽看了又看,忽而一笑:“你没去过,并不代表我也没去过……”
这地址,不就是奸商郑辛家所在吗?
当年这郑氏父子被自己搜刮了不少白银,好好整治了一回,后来她在天京城里名声越来越大,被外界传闻出身官家,后台势力雄厚,那郑氏父子心怀愤懑,又没有机会报仇,因为她的特殊“关照”,在天京城的生意每况愈下,家道中落,最后落得个收拾包袱远走他乡的下场。这回连宅子都卖了,看样子已经不打算再回京城了。
想起郑府的朱门碧瓦,高墙大院,轻笑道:“我这位干爹一出手就买下这么大个宅子,一年到头也难得来住几次,真够大方的,相当于假日别墅了!”
燕儿低头给她斟茶,语调清淡:“根据影部传回的讯息,向老板在北凉生意越做越大,还在北凉边境建有冶铁作坊,技术精良;所辖的大小牧场足有十来座,其中有一种大宛良驹,善于冲刺,品种纯良,深受各国客商青睐,一来一往,进账丰盛,购买个宅子那是小菜一碟,不足为奇。”
“铁器和马匹,从来都是相当赚钱的生意,嗯,铁器,马匹……”
秦惊羽摸着下巴,两道英气十足的眉毛拢在一起。
燕儿一见她这陷入沉思的习惯性表情动作,也不打岔,估摸着有一小会,这才问道:“殿下可是觉得哪里不妥么?”
秦惊羽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道:“没什么,传令下去,让影部查查,向氏商行与哪几国的贸易往来最为频繁?交易的分别是些什么货品?”
燕儿点头:“是。”
秦惊羽沉吟着,又道:“另外,关于那个大宛良驹的详细资料,我想看看;还有,除了这大宛良驹,向氏牧场还有些什么样的骏马,品性特点如何……”
燕儿眼底闪过一抹深思之色,却也没说什么,默记在心。
秦惊羽盘算了下日子,续道:“下回歇课日,我去干爹的新宅拜访,你提前给我准备些礼物。”
燕儿眉头微皱:“要不要带几名煞部弟兄乔装成侍从?”
秦惊羽瞥他一眼,笑道:“我这是去赴家宴,又不是去掐架,没必要吧?再说,银翼给我留了一名高手在暗中保护的,每到关键时刻,他必然出场。”
燕儿好奇问道:“什么高手?”
秦惊羽摇头,眼光不自觉瞟向那边墙壁的深深凹痕,欣然道:“他蒙了面,不过个子挺高,武功也好,居然和雷牧歌不相上下,也不知银翼从哪里找来的,就是行踪太诡秘了。”那柄钉在墙上的柳叶刀,自己生怕母妃看见盘问,悄悄找了个力气大的太监,好不容易才拔出来的,倒忘了该把凹痕给修补了。
燕儿勾唇一笑:“殿下好像对他印象不错。”
“那是当然。”
秦惊羽随意应了句,目光又落在案几上,窗前纱帘轻动,有微风袭来,卷起那纸片在房中飘来荡去。
这个春天,真是不让人消停……
自从雷牧歌出任宫禁郎将,每日一早必来明华宫报到,事件之后,却是再难见其踪影,就算在宫中碰见,他也是来去匆匆,夹在一队侍卫中远远惊鸿一瞥。
时间一久,连穆云风都忍不住过来询问。
“羽儿,你和牧歌到底怎么了?闹了别扭是不是?这孩子好几天没来了。”
秦惊羽叹气答道:“我可能是把他得罪了。”
穆云风蹙眉:“怎么回事?”
秦惊羽哪里敢说真话,只支吾道:“也没什么,他不高兴我出宫去玩……”
穆云风手指轻点她的额头:“你呀,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这贪玩好事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哎哟,母妃手下留情!”秦惊羽笑着躲开,见得穆云风横眉冷眼的模样,只得靠了过去,悠悠道,“母妃当体谅我的,这两年父皇让我们三人上课听朝,一路督促紧盯,两位皇兄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断过,我只想置身事外,不想被放在火上烤……”
穆云风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叹气:“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也从来没担心过,但是牧歌不知道你的想法,难免不误会的,你就没想过跟他解释解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