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致回到了七彩舍前,小院的灯还亮着,门前的盆栽枝展叶舒,投影朱红的地面氛围浓烈。米米偎在座椅里似乎睡着了,成亮推了推她:“到了,快回家。”她摆正了一下身体,舒展了胳膊:“这种感觉真好,干嘛叫我?”
“几点了?回家睡觉。”成亮将钥匙递给她。“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没有一句柔情蜜意的话,好薄情。”她说话有气没力,酒精发挥着效果。“别找那些酸溜溜的句子啦,都是骗你们小女生的,马上就要敲响午夜钟声,我走了。”
成亮推开车门,米米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往回拉:“怎么在你眼中我总是个小女生,不公平,我早可以嫁人了。”她的手紧紧地搂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说一句真心话,不要你说爱与喜欢,就告诉我烦我吗?”
“你醉得不轻,我扶你到门口。”他想拉开米米的手,她却揽得更紧:“没醉,我装的,先回答我,要不都别下去。”“不……烦……”成亮硬着头皮,米米又问:“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得寸进尺,说好不问的,秘密!”
他就怕米米来点煽情的场景,白天斗斗嘴还好打发。米米手机响了,成亮才得以解脱,事实上他将面临更糟糕的局面。她的父亲叫她回家并且带上车里的男人一起进来。看得出他爸爸的话果断,不容分辩,下达旨意后就立马挂断了电话,米米的微醺状态也没了影踪。
成亮还在考虑要不要进去,那扇灯影下的门打开了。他从车内出来到进入别墅都好像头顶压着块大石头,穿过隧道到达的彼岸是灯火通明的,仿佛要将他的每个毛细血管检查清楚。
“坐!”她爸爸看上去年轻俊朗,衣着打扮好似去赴宴,想必现在并非子夜。米米的继母穿着睡衣挽住他的胳膊坐在他身边,有投其所好之势,没在意此时有客人在场。“伯父。您好!半夜三更的打搅了您休息。”成亮规规矩矩地端坐着,米米就会岔题:“爸爸,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外面啊?”“哼!”她父亲没理会她。
“你在哪里工作啊?”“我在立豪地产上班。”成亮回答了他父亲的问话。“哦,上班族。你们认识多久了?”“有几年了。”成亮如实相告。“几年了?我们居然不知道。”
“爸爸,你怎么跟审犯人似的?”米米接过了话题,爸爸制止了她的发言:“你别插嘴。”成亮抖了抖胆问道:“您有什么话直接问吧,我会一五一十回答。”
“嗯。”他撇开老婆的手坐正:“那我就直说了。我早有耳闻米米跟你走动密切,也知道你不是本地人,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发展,明白吗?”“嗯。不会。您放心。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成亮其实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也好让米米打消念头。
“朋友?也不行,你们相差好几岁,应该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半夜三更还在一起我怕出什么事,最好就……各忙各的。比较妥当。”他摆明了拒绝他们来往的立场。
“这样跟您说,我是大米米好几岁,可我还是有分寸的人,知道该做与不该做。几年的友谊,您一句不相往来就断了,有点强人所难。”成亮很快接了这句话,他怕米米嚷嚷倒更坏事。“你还很有主见,但是我们作为父母的都不认同。”他看了看身边的妻子,把她也拉进话题。
“霸道!还管起我交朋友了。不行,我不同意。”米米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给我闭嘴,没大没小惯了,玩野了。上楼去睡觉,这里没你什么事。”爸爸对她动怒。“别对我吼。我长大了,独立公民,有自主权,就算犯法你们也干涉不了,有法律会制裁我。”她的话像针尖,每个人都感受到了。
“你还反了,信不信我揍死你。”他父亲站了起来,手攥拳头。“米米,不能顶撞爸爸,你快去睡吧,我就走。”成亮只能劝解,老人家真要动怒的话他也奈何不得。
米米却拨开他:“你让他揍死我,妈妈被你气死,我再被你揍死,干净!”她站到爸爸跟前:“反正你也有后了,留着我浪费粮食。”他举起手一巴掌拍下去,成亮眼疾手快将米米往后拉了一把,只是他的指尖划到了她的脸上。
米米捂了一下脸,爸爸又上前来还准备打她,被成亮拦住了:“您别生气,她小孩子……”“我教育女儿轮不到你说话。”他要拨开成亮,却力气不够,没能如愿。“都是我的错,不该带她去喝酒,您要打就打我吧。”成亮极力保护着米米。
“你我管不着,女儿我是要管的,你立马走人。”“我当然要走,您不在发脾气好吗?”“我们的家事,你走!”他推开了成亮。米米脸上有了一道划伤的痕迹,爸爸指着她:“你给我滚去睡觉,明天再找你算账。”
“我滚!”她冲去了门外,成亮第一时间跟上,他们一起出了门。气得爸爸站在屋子中央喘息,后妈只当看了一场戏,戏份结束,她再来安抚受伤的心灵。
门还开着,门外的身影、车影一并不见了。灯光照在植物上的感觉还是那么绮丽,它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如既往的璀璨。成亮载着米米在马路上兜兜转转,没有回家的迹象。米米伤心地哭着,他就不停地给她递纸巾。
“你瞎兜什么?回你那里去呀。”她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说话。“你怎么能住我那里?不好。等你爸爸消了气还是回去,啊?”“你当心被交警查到,还兜。”“那就下来找个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