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
聂臻以北齐之礼拜见皇上,见他手臂打着绷带,确实有损龙马精神的威武形象,难怪君玄影说皇上短时间之内不会回宫!
皇上见大祭司到来,面色一喜,当即请聂臻帮他祈福诵经!
聂臻含笑而应,双上交叉,眼眸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半个时辰之后,抬首看向皇上,语带一点点轻松,“皇上且请安心,不出一月,龙体定然无虞!”
最近祸不单行,皇上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现在见到如神祗般的大祭司到来,有着奇异的让人安心的魔力,他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似乎觉得手臂的疼痛也好多了,龙颜大悦,“大祭司真是朕的福星!”
聂臻却定定地观察皇上的面相,眼神微变,却欲言又止,皇上看在眼里,十分奇怪,“大祭司有话但说无妨!”
聂臻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所有的人,默然片刻,轻声道:“请恕本祭司直言,皇上虽然无大碍,但印堂间有若隐若现的黑煞之气聚集!”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温贵妃忙道:“这是什么意思?”
聂臻淡淡道:“黑煞乃不吉之兆,本祭司测算过,皇上眉间的煞气于是受今年的金神七煞波及所致!”
皇上神色一凝,“何为金神七煞?”
聂臻道:“皇上有所不知,金神七煞是大凶,出兵就是不回兵,行船定被大风打,居官未满即遭刑,起造婚姻逢此日,不出三年见哭声,世人若知避此日,官商士庶永丰荣。今年刚好遇到金神七煞下凡,时疫刚过,皇上印堂间又有黑气弥漫,的确是不祥之兆!”
一席话说得皇上愈发心惊,急急问道:“可有化解之道?”
聂臻清了清嗓子,道:“但逢七煞,须得君王广施仁政,泽被万民,皇恩浩荡,方能度过危机,如果不然,不但于国运有违,恐怕…”
说到此,聂臻故意停顿了片刻,温贵妃急切道:“恐怕怎么样?”
聂臻静静地看着皇上,“恐怕于皇上龙体十分不利!”
皇上重复着聂臻的话,广施仁政,泽被万民,皇恩浩荡?突然想起来,明日就是霍氏一族行刑的日子,忙道:“明天有一帮乱臣贼子即将行刑,此事是否有关?”
聂臻淡漠道:“夫秋也,刑官也,现在是春日,大肆行刑自然有违天意,皇上不宜在此时大开杀戒,先是时疫,后是坠马,流年不利,还请皇上三思!”
此话说得温贵妃和易诺脸色一沉,自从大祭司进来的时候,易诺的脸就黑的和锅底一样,一言不发,只是生闷气,现在根本忍不住了,当即跳了出来,怒道:“你胡说什么?什么金神七煞?什么夫秋刑官也?皇上圣旨已下,言出如山,怎能因你一番胡言乱语就朝令夕改?”
聂臻并未看易诺,只是直视皇上担忧的眼眸,淡淡道:“到底是皇上龙体重要,还是几个乱臣贼子的性命重要?”
说到此,她微微加重了语气,让易诺脸色一黑,继续道:“宫中时疫刚刚被控制,是大吉之兆,若突然大肆杀戮,有违天命,吉兆也会变成凶兆,我北齐与宁国是友好之国,不忍看金神七煞作乱,所以言明!”
见大祭司这样说,皇上十分为难,“可此事朕已下旨,不可更改!”
温贵妃当然不希望更改,忙附和道:“是啊,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吗?”
聂臻摇了摇头,“春天是万物复苏之时,一派欣欣向荣,这个时候,恰好逢七煞作乱,此时逆天而行,本祭司不认为是上上之策!”
见皇上开始动摇,温贵妃急了,“谋害皇嗣,必须斩立决,若是拖延至秋日,何以服天下?皇上还有何威望可言?”
易诺更是十分生气,哪儿冒出一个妖女?语气不善道:“本国内政不是你可以干涉的!”
聂臻还没有说话,皇上突然怒了,“易诺,大祭司是朕请来的贵宾,不得无礼!”
皇上发话了,易诺再不甘,也只得讪讪退了下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祭司,如此装神弄鬼的女人,偏偏皇上喜欢,他也无可奈何!
他求助地看了一眼温贵妃,可温贵妃脸色也很难看,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若不是她父亲找来范知天,专门研究皇上的喜好,刚好对了皇上的胃口,让皇上欲罢不能,现如今皇上也不会对这位北齐大祭司如此*信,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对她如此厚爱!
皇上如此看重的人,温贵妃自然也会想办法拉拢,可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对大祭司示好,人家一直都是淡淡的,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清冷,简直无处可钻,范知天见了荣华富贵,如同蚊子见了血一般,有狂热的*,可这位大祭司到底想要什么?没人知道!
温贵妃经验丰富,知道要收买拉拢一个人,必须要知道她的弱点和她的喜好,可她对这位大祭司一无所知,那些令女人爱不释手的名贵首饰,大祭司虽然不情不愿地收了,可是从来没见戴过。
温贵妃对北齐有些了解,那里民风原始,手工粗鄙,哪里见过这样精致华美的首饰?可大祭司丝毫不动心,都是赏给了下人。
无论温贵妃怎么向她示好,都是一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模样,温贵妃屡屡生气,却又无计可施,偏偏皇上对大祭司的这副样子,喜欢得不得了,赞她不食人间烟火,赞她通天彻地,赞她睿智通透,无人能及!
温贵妃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大祭司,沉声道:“事关皇家天威,君无戏言,不可等同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