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的怒叱吓得双膝一软,差点打翻手中的汤药。安悠然抑头一看,却正对上刘煜昕那张横眉竖目怒火中烧的脸,只得哆哆嗦嗦的问道,“小……将军大人,您怎么了?”
“你说呢?!”面部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刘煜昕举起胳膊就要扇安悠然的耳光,“你小子都干了什么好事?!真以为我是傻瓜吗?!”
毕竟另有图谋,被他如此一说难免心生怯意。但忍气吞声不免惹人怀疑,急于辩解又显得做贼心虚,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却瞥见那只夹杂着呼啸之声的手掌就要袭上面门,安悠然眼珠一转,己是计上心头。巧妙的将手中的托盘一举,挡下皮肉之灾,她竟比刘煜昕吼的还要大声,“我说什么?我不知道说什么!什么叫我都干了什么好事?!小的我每日辛辛苦苦为您熬药,尽心尽力的帮你治病,自认为从没有半分怠慢!难道这也犯错了么?!为什么要凭白无故的遭此侮辱?!将军老爷,你今天要是不把话在这说清楚了……”咬着牙一副决绝的表情,安悠然寒面冷笑道,“小人就是不要这颗项上人头,也不愿意伺候了!”
未曾想过这个一向低眉顺眼的郎中小子,发起火来却是如此刚烈,不禁让刘小侯爷微微一怔,口气也在不知不觉中软了下来,“我……我这不是着急吗?!你看呐,你看看我这张脸!”俯下头指着脸上新晋冒出的痘痘成员,他心急火燎的叫道,“你都治了七日了!为什么我脸上的痘子却还是未能根除?不但如此,今早起来还多出这许多!你可知,本将明天就要与嵘南首次交锋,你让我顶着这张脸去对垒杀敌吗!?这不是要我英明扫地,情何以堪啊!”
大哥!你是去打仗,不是去选美的好吗?!为刘煜昕的自恋再次折服到眼角抽搐,虽很想对他的担忧吐槽两句,但一来刘煜昕的病情反复其实是她其中作梗,以防刘小侯爷过河拆桥翻脸无情;二来安悠然现在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更值得关注的注意点上,所以她也就无暇顾及奚落之事,只急急的追问道,“将军是明日便要与嵘南开战吗?!怎么这么快?不是说朝庭正与嵘南在斡旋之中,或有回旋余地吗?”
“你倒是挺热心!”半眯着眸子死死盯着脸色突然煞白的少年,刘煜昕那双艳丽的桃花眼中满是省视的意味,“平时总是副不紧不慢的谨慎状态,怎生一听到开战,霎时就变了模样?你该不是与嵘南有何瓜葛吧?否则怎会如此紧张?”
察言观色乃是安悠然在王府赖以生存的看家本事,若非有此眼力又怎能在高深莫测的世子大人手下讨得饭吃?眼风一瞧风刘煜昕的面色微变,她立刻调转话锋假装恐惧的说道,“将军,战事在即,我怎么能不紧张?我诚然就是怕得要死!我等本就是奉师命来此行医治病,一来不为名,二来不为利,更重要的是甚至不是心甘情愿!所以我们自是不希望真有战事,毕竟都是爹生娘养的凡胎肉身,又有几个是不怕死的?!大伙只求完成师命,能够平安到家过日子就奥弥陀佛啦!”
“知道怕就好!”轻蔑的瞄了安悠然一眼,刘煜昕端起她手中托盘里的药汤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递到回到安悠然的手中,“你要是不能让本将明天光光鲜鲜的出现在战场杀敌,老子今天就砍了你小子的脑袋!”
“好说,好说,”依照惯例的将碗里的汤药饮了一半,安悠然恭敬的双手重新呈上药碗答道,“小人来想想办法,定叫将军大人得偿所愿。”
可话回得是轻巧讨喜,但事实是不是如此简单却只有安悠然清楚明白。自第一次见面便被他轻易识穿自己李代桃僵的之举时,安悠然就从未小觑过这个自诩fēng_liú的忠远侯府当家公子刘煜昕。更何况此次见面后,从他小心提防每次吃药均要由她先行代试饮再到校场练兵时展现的手段才能,事无巨细的都显现着他绝非空有外表的绣花枕头。
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浅显的道理,安悠然又怎会不知?而今被强命要她在一夕之内将自己亲手种下的药性全部根除,当真是谈何容易?可若不应承又能怎样?如老实作答‘绝无可能’,当真是把头放到铡刀之下等着咔嚓一声身首异处的定局!只叹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是全无门道,只急的心焦如焚冷汗淋漓。
不知不觉中隐约听到打更之声,安悠然抬头一看才发觉帐中不知何时已经掌上灯火,而刘煜昕则是半倚榻上神情慵懒的看着书卷。见她回神,倒是提了精神,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有办法啦?”
“这个……”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悄悄细数着打更人敲的更数,安悠然的心中不禁大惊,原来竟己过亥时,距离约定逃亡的时间己不足一个时辰。看着正满心期待回复的刘煜昕,她只好先使出一招缓兵之计道,“将军放心,小人已然想出了些眉目。只是现下时辰己晚,唯恐耽误了大人休息,可否容我先回营帐自行准备,待明日也好给将军个圆满的结果?”
本想着用此说辞稳住刘煜昕也好先行脱身,哪晓得刘小侯爷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恢复容貌,一听到安悠然说有办法,哪还有耐心等到明天?竟是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情绪亢奋的说道,“不用!还拖什么拖?!你既己有办法,那现在就帮我把痘给去了!省得夜长梦多!”
“现在?!”显然被刘煜昕的反应杀了个措手不及,安悠然杏眼圆睁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