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林间小道上有一匹墨色的骏马疾驰在月色之中,那紧迫的马蹄声划破黑夜的寂静,惊慌得仿如身后就是山崩地裂的末日一般。果然,待行到守备森严的嵘南前哨驻地,马上的少年连马都未停稳,便火急火燎的跳下了马背,跌跌撞撞的就向内宅奔去。可刚上台阶,就人出声被给拦了下来。
“小月?”眼前的少年风尘仆仆,憔悴的模样上写满了焦灼和不安。正带队巡夜的副将洪轶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会如此模样?”
“洪副将!”一见到他,黯淡的眼眸中亮起了一丝光亮。小月一把抓住洪轶的衣角,急急的问道,“主子呢?他人在哪里!?我有要事禀报!”
抬手阻止了他的叫喊,洪轶开口说道,“现在己值丑时,世子爷回屋歇息了。这几日他为了战事废寝忘食辛劳之极,我们几个刚才好容易才劝他睡下,你若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说吧!”
“不成!天亮再说只怕就来不及了!”哪知他的建议,小月非但是全不买帐,反而还提步便继续向内跑去,“姑娘出事了!人命关天十万火急的大事,又怎能耽误片刻?!我现在就和主子说去!”
“等等!”转身拦住了他的去路,洪轶稍加沉吟后说道,“你不在的时候,凭白来了几拔刺客,虽都被解决干净了,但为保周全,我们都是请殿下每日更换不同的居所。所以你把事情告诉我吧,我来代你转告!一来,你是暗卫,院里有好些个兄弟不认识你,你乱闯乱撞也容易旁生事端;二来,你也说事出紧急,我熟门熟路也能快些把消息带到,免得误事!”
洪轶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让人毫无反驳的余地。小月一听之下也觉得如此当是最好不过,便一五一十的将打听来得事情说了个原原本本,末了他言词恳切的说道,“洪副将,请您务必将话带给主子,属下便在这里等候消息。”
“嗯,这个自然,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拍拍他的肩膀,洪轶颇为关心的说道,“也别在这等了,外面更深露重,你才回来也该是累了。先回左营休息吧,等主子那里一有消息,我就派人去通知你!”
点头谢过洪轶的好心,小月拖着疲软的身子刚拐过回廊,这才突想起自己多日未曾回来,早就忘记了只待过一宿的左营究竟是何位置,无奈之下只得调转回头向人请教。许是怕见了生人又要浪费口水的表明身份,他运了功夫就悄然去追夜巡的队伍。岂料刚看见他们的背影,心中正暗自窃喜之时就听到有人开口说道,“洪副将,您不是要去向世子殿下报信吗?怎么走这条路,方向完全相反啊?”
回头狠狠瞪了眼开腔的侍卫,洪轶黑着脸啐道,“你小子就是一不长脑子的废物!能为那种事去打扰世子爷清梦吗?怪不得你到现在也是烂泥扶不上墙,全怨没个眼力劲!”
他话一出,顿时招来了一帮子侍卫的拍马附和,其中一个方脸的胖子更是阿谀的谄媚说道,“就是!这种事还用问吗?!怎能为一个女子让世子爷分神劳心?咱们洪老大可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贤臣,为了让殿下心无旁骛的筹划战事,他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能将关于那女子的所有消息都一一拦下。难怪那么多王公大臣之中,王爷会独独挑中了您来辅佐世子,定是看中了您事必躬亲尽心尽责呐!”
显然被这帮子左右便辟之人捧得有些飘飘然,洪轶摆着手大言不惭的说道,“唉!那是王爷英明!世子殿下虽有踔绝之能不世之才,但到底年纪尚浅,难免分不清是非黑白厉害关系,容易被眼前些镜花水月的凡尘俗事给迷了心智。所以身边放个阅历深厚点的老人总归是有备无患。更何况王爷事前就有交待,凌碧珞那个妖女系凌北私逃,本身与他们的南院大王萧肃辰就牵扯不清,又怎能让世子爷趟这趟浑水?!再加上现在局势紧张,万一因此又招惹来凌北的麻烦岂非是忙中添乱火上加油?自是要撇清关系的好!我和你们说!今天的事谁也不能给我走漏了消息!若是谁不小心放跑了分毫,我就要了他的命!”
“大人!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咱哥几个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不得不说那胖子体型虽蠢笨,但脑子生得倒是活络。听了洪轶的叮嘱后忙不迭的应承,还粗中有细的提醒道,“刚才送信的小子要怎么打发才好?”
“好办!”洪秩听了他的提问只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过两个时辰,你们中挑个人去给他报个信,就说此事世子爷自有定夺,让他不必担心,然后再命他速速回雅平继续打探,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另外,速去安插些自己人在世子爷的住所前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如此一来必是万无一失!”
不用说也知道,他话音刚落就又是引来了一片赞誉吹捧之词。而隐于黑暗的小月却早己是气得全身发抖情难自控,大吼一声提起拳头便向洪轶打去。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侍卫们,一见有人来袭也是不敢怠慢,纷纷亮出兵器就去抵挡。虽说小月轻功了得,但腿脚功夫确系平平,且双拳难敌四手,敌众我寡之季又哪里讨得了半点的便宜?果不出须臾,胳膊脸上便都挂上了红彩。而洪轶在看清来人之后,更是明白事情不妙,尖着嗓子便要手下们动作快些斩草除根。
因此在洪轶的阵阵催促之下,刀光剑影越发狠戾的向小月身上袭来,四周皆是密密的利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