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触背心的手指加重了使力,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不禁让唐宁脚下一顿,刚想回头查看小月的情况,不想小月的声音己抢先附耳说道,“唐大哥,出事了……等下你且慢行,待我一咳嗽,你便在那领队的辽翼人身旁假装跌倒。”
虽不明所以,但听出他话中有异,唐宁还是悄悄的放缓了脚步,不留痕迹的靠近了辽翼队长左右行进。果然,不一会,当他们刚转身进入一处阴暗转角时,小月的轻咳就适时而来,唐宁一听立马依照先前所言,借着一个完美的踉跄不偏不倚的摔在了那队长的身上。
许是太过专注,许是太过紧张,唐宁这一跤当真是拼尽全力,连他自己也是被摔得头晕眼花,半天只能捂着个脑袋傻傻呆坐的份,任凭耳边传来的闷哼和嘈杂响个不停,也是无暇顾及。直到被人拉起,他这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原先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辽翼士兵此时全像霜打蚂蚱般横七竖八的直挺挺躺了一地,而萎靡不震的小月却是精神抖擞的站在一旁,虽满身血污却哪里看得出之前濒临半死的模样?楞了片刻,唐宁才适应了眼前的画面冲击,强压直涌的血压,不禁怒道,“陈月霆!你这小子没事就别装成一副吓死人的惨状,害得我又背又扛,还担心的要命!你是吃饱了撑的,耍着我寻开心了不成?!”
“嘘!”一把捂住唐宁的嘴,小月将他强行拖到墙后按住,探头看了看四处的动静才低声回道,“现在大祸临头,我哪有闲功夫来耍你!你当被打得血肉模糊是件欢欣雀跃的事吗?!我还没那奇特的癖好!唐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与那陈志有数面之缘,虽不甚了解,但那厮乃一介草莽,绝不是藏得住话的人。但今日无论我如何相问,他却对拿人的原因始终未提半字,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会以言词相激,借着受伤佯晕以便伺机而动。果不其然,你们猜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即使再迟钝的人,只需看见小月一改平日嬉笑神情而显现的严肃模样,也能猜得到他接下来的话必定是非同小可。是以,这番话下来,不仅是引得唐宁屏气凝神,就连其他的侍卫也不约而同的怔怔看向他。
小月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境后,才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吕倩,殁了!”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几名性急的侍卫当即围住小月焦燥的追问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消息,怎会没半点风声?统领,你是不是听错了?”
“听错?”高高的扬起下额,小月藐视的扫了眼问话的侍卫,“放眼整个大营,我陈月霆武功或许不算拔尖,但要说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我若是认了第二,绝不会有一人敢站出来说是第一!”
虽小月自信满满,但兹事体大,众侍卫还是免不了质疑纷纷,然而此时,原本静默一旁的唐宁却忽的开了腔,“不会有错,如果不是吕倩出事,辽翼方面定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只不过……”用脚踢了一名人事不省的辽翼士兵,“小月这般出手未免太过草率了此。虽然主子去了谫城视察,但此处尚有周祟将军坐镇, 辽翼人想要栽赃陷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倒是现在,先伤了他们的人,只会让事态越发混乱。”
“只是想要栽赃陷害倒也不足惧也,但假使……他们是一心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呢?”明亮的眸子向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月摇头叹道,“唐大哥亏你还是在王府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怎能连这点眼力也没有?试想,若是只想栽赃陷害,辽翼的人怎会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直接拿人?更何况别苑发生这般大的动静,可是周大哥却一直都未现身,这种种的诡异,难道我们不应警醒吗?要是辽翼方面想将吕倩的死归咎于姑娘,再拉上我们这群所谓的同党一起陪葬,你还会觉得现在这手我不应当动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这所有的一切不幸被我言中,我等性命也就罢了,但姑娘的安危又当如何?她要是有个闪失,你让我等有何颜面去见主子!?”
这番话虽是推测居多,可其中的分析却是在情入理,让众人不得不敛目沉思。过了片刻,唐宁率先抬起头道,“小月,你说得对!主子临行前再三叮嘱我等要保护好姑娘,此事绝不许有任何差池。即便是多心,也断不可大意!你说吧,现在我们该如何行事?”
有了唐宁的带头,诸侍卫也是纷纷打消了疑虑,连连点头附和称是。小月也不推让,用手背一抹唇角的血渍道,“依目前形势来看,己非我辈力量所及。唯今之计,只有赶紧将发生之事禀明主子方为妥当。然姑娘目前状况不明,实不能听之任之。因此,我想兵分两路,一队由我带领,出城向主子通风报信,另一队由唐大哥负责,务必与周将军取得联系,暗中周旋,务必在主子回来前护姑娘周全。大伙看可否?”
“好!”在这慌乱之际,难得小月有如此清晰的思路,旁人又怎会生有异议?加之心中牵挂安悠然的安危,众人恨不得能立即为之。是以不过片刻,就见一队侍卫如闪电般的往城门方向疾驰而出。相比他们的迅速,留在原地的几个人影则显得非常沉稳,他们有条不紊的在唐宁的指挥下将那些被打晕的辽翼士兵们一一捆好,准备藏于树丛之内。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未等他们行动完毕,几个如鬼魅般的黑影就己悄悄的潜在了诸人的身后,须臾间听得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