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被玄衣男子的一个眼神所示,青年这才注意到楼下传来的嘈杂之声。凝神听去不由让他脸色大变,抓起桌上的弯刀就要往外冲去,却被玄衣男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将刀收起来,切不可轻举妄动!”
急得青筋暴突,青年咬着牙硬生生的憋回口气才说道,“哥哥,你确定要这样吗!?现在要是出其不意的杀开条血路应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再按兵不动只会落得个瓮中捉鳖的下场啊!”
还是那样的水波不兴,还是那样的风清云淡,玄衣男子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质疑,反用他特有的从容回道:“你不信我?”
没曾想是这样的回复,青年不禁是楞神一呆,可仅仅是一瞬之后,他就以无比坚定的神情回答道,“誓死追随,从未有疑!”
显是青年的答案早在玄衣男子的意料之中,明净如水的眸子弯了弯,低声说道,“你且稍安勿躁,我早有安排,不多时便会有救兵不请自来,你无需太过担心。”
“救兵?”青年眨了眨眼,大惑不解的说道,“哥哥,我们此行不是瞒着所有人,偷偷为之吗?怎还会有人来大煜救咱们?”
“何须舍近求远?他们大煜既然有人巴巴的送上门来非要替我们解围,难道这样的机会还要敬谢不敏?”手腕一转,将青年的弯刀轻轻巧巧的收于袖笼,玄衣男子边行边说道,“时辰差不多了,你随我一起去会会他们吧!”
虽是完全云山雾绕,但青年还是依言跟着玄衣男子一起下了楼。才迈进大堂,他便看见客栈的掌柜正点头哈腰的双手捧着本账簿与一队大煜士兵在一一介绍登记在案的住客明细。见他们一来,粗胖的手指一伸,赶忙巴结讨好的说道,“军爷,本小店最近入住的人中就有这两位官人。他们是头回入住的生客,小人对于他们的情况也是知之甚少,所以实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所以您要有什么想知道的,还是有劳您自己问个清楚吧!”
这几句说的当真富有技巧,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撇清了个中干系,想起这掌柜平时的谄媚嘴脸,直让青年恨不能将他手刃当场。然而比他行动更为迅速的大煜士兵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尚在切齿间,己有一名行佐模样的大煜禁军走上前来盘问道,“你二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来昊阳所为何事?!”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青年生性耿直,向来不擅说谎,被这一问立时讷在当场,下意识的就想挥刀砍去,无奈弯刀己被玄衣男子提前取走,只让他摸了一空。反是耽误了时间,让那行佐极不耐烦的喝道,“你们是聋子吗?问你话没听见吗!瞧你小子长得就是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不想回答是吧?不想说就不要说,爷多的是办法让你永远也不用说!来人,把这两人都给我押回去!”
得了令的禁军自是不敢怠慢,提了刑具就要拿人,青年这回倒是没有如之前回话般的迟疑,双拳一握己是挡在玄衣男子身前,完全一副蓄势待发之相。那些禁军平日里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主,见此状态哪肯作罢?当即便有人亮出家伙就要攻来,却不想双方刚摆开阵势,突然从外闯入一支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带队的将领甚至连话也没有多问一句,只眼风一扫,就指着玄衣男子和青年,言简意赅的说出两字,“拿下!”
莫名其妙的被人困住,又不名就里的失了人犯,当真里子面子丢到了干净,行佐虽明白敢在青天白日里公然与禁军作对的人物,来头绝非等闲,可那蹭蹭直冒的无名业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下来,叉着腰便大声斥道,“哪来不长眼的东西!?我等奉旨缉捉拿刺客,你们却敢强加阻拦,是嫌命太长,急着给阎王老子报到吗?!”
然而他的威胁却像是无关痛痒的耳旁风,士兵们竟是没有一丝动摇的抓起那两人就往外拖,只在末了带队的将领礼节性的从腰间取出块令牌亮了亮便算是解释完事。
一旁的禁军中有年轻气盛者,实是咽不下这窝囊气,扯开喉咙就要大骂,岂料刚要出声就被行佐低声喝止,“闭嘴!他们是忠远侯府的人,你们还要不要脑袋?!收队,收队!都给老子回营喝酒去,别没事找事的自讨晦气!”
许是顾及体面,行佐说话的音量极低。但还是被押走不远的青年听得一清二楚。黝黑的脸色竟是难得一变,急急的就是往回一瞧,却恰好遇上迎面而来的玄衣男子。并未有多少暗示,玄衣男子仅仅用一个和煦的笑容就将青年满腔的焦燥打消的烟消云散,温顺驯良的被押上了马车,一路上竟也没有再生事端。
这之后颠颠簸簸,也不知行了多久,就当青年的双眼己经开始适应车厢内不见天日的昏暗之时,却忽的眼前猛然一亮,正自迟疑之际,一个沙哑的声音己响起在车外,翕眼一看正是命令抓拿他们的那个将领,“二位请随小人至后园,我家主人有请。”
既是用了‘请’的字眼,且说话时有礼有节,青年也就不像之前那样抵触。抢先下了车打量了番四周,才放下一直挡在车门前的胳膊,低声说道,“哥哥,果不是大牢,这样子倒像是个王侯贵胄的府邸,看来刚才那几名大煜禁军所言非虚,那些人确是忠远侯府之人。但刘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要是诚心想请我来,暗地行事便可,何必搞得劳师动众非要押着我们前来,叫人心中好不痛快!”
浅淡的薄唇微微一扬,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