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一脚踢开西厢的院门,明知紧随其后的枭队是军令难违,奈何满腔愤怒总要有个去处,刘煜昕还是把着一个回身冲着领头的队长冷笑道,“侯爷让你们不分昼夜的跟着我,你是想连我睡觉吃饭都要一瞬不瞬的严密监视吗?!本将长那么大,还向来还没有让男人同睡共眠的习惯!”
枭队自来便是刘昆的亲卫,怎会不懂察言观色?何况刘煜昕不但是忠远侯府未来的当家,更是当今朝器重的新锐将军!无论是为了前程俸禄;还是为了身家性命,这位刘小侯爷都实不是他们这些平头小卒能够得罪的主。因此出于明哲保身的考虑,枭队的队长毅然绝然的英明选择了八面玲珑之法,“我等于院中护卫,请小侯爷安心回房歇息。如有需要,您尽管吩咐便是,定不会有人扰您清梦。”
虽不甚满意,但好歹不用时时刻刻无所遁形,再加上先前所遇的一系列变故早就让他心力交瘁,刘煜昕也不愿多做计较,抬步便要进屋,岂知他手才刚刚触到门环,就听到时身后响起一低沉沙哑的嗓音,“卑职给小侯爷请安,奉侯爷口谕,命属下将嵘南世子的女眷提至昭隐院中看守,还请小侯爷行个方便,将人犯交予属下。”
艳丽的桃花眼浅浅一敛,刘煜昕自是知道现在跪在眼前请命的彪形大汉是何许人也。此人姓金,单名一个鹏字,不但骁勇善战,更加心狠手辣,实为刘昆手下一员猛将。
俊美的眉心不禁皱了几分,刘煜昕下颌高抬,似挪揄似玩味的调笑道,“金大人好大官威,拿个人也懂得搬出侯爷这尊大佛来压我。可惜我这人生性顽劣,偏偏不喜欢任由摆布。若我说这丫头……我就是不放,你又要如何处置?”
“小侯爷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岂是末将能够逾越?”虽是草莽出生,但金鹏却绝非胸无点墨之人,一番话说的竟是不卑不亢滴水不露,没让刘煜昕占到丝毫便宜,“但人是侯爷所要,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小侯爷要是任意为之,卑职便如实回报就是。只是侯爷那里会不会动怒怪罪,还要请小侯爷斟酌三思才好。”
本就因自作主张而惹刘昆不快,现下如再公开抗命……也确如金鹏所言,绝非明智之举!刘煜昕又怎能不知其中的厉害关系,然而一旦安悠然落入了刘昆之手……
种种思量之下不由让刘煜昕微微一怔,金鹏趁他晃神之际,竟急速闯入内厢,把一白衣女子顺势扯了出来。此女一出,着实令众人吃了一惊,但见她芙蓉如面柳如眉,秋水为神玉为骨,怎一个绝色佳人可以形容?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更是她静谧沉静的气息,那仿似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从容,哪里是一般女子可以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原来早就被屋外的喧嚣惊扰的夜不能寐,安悠然隔着窗棱,于来龙去脉虽是听得不甚真切,但凭着推测却也能猜出个大概轮廓。是以当金鹏破门而入时,她心中己有准备,哪里还显得出慌乱之色?反是清醒过来的刘煜昕怒喝道,“金鹏!我原念在你是父侯旧部,赏你几分薄面,谁知你竟这般放肆,胆敢擅自闯入我的寝室,是不是稍加时日,你就要把本小侯爷踩在脚下不成?!”
“小侯爷息怒,属下并无冒犯之意。”口中固然赔着不是,但牢牢抓住安悠然的手腕,却没有显出金鹏有丁点的放人之意,“只是担心让侯爷久候有欠妥当,所以才心急了些,还望小侯爷海涵。”
只身被禁在此,身边又无可用之人,与金鹏硬碰只能是螳臂当车,非但占不了上峰,或许还会是笔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买卖!刘煜昕眼见无力回天,只能暗暗咬牙,表面上恢复成谈笑风生之态,拍着金鹏的肩膀大笑道,“平常父侯就对你赞不绝口,我本不信,今日一试,方知金将军果是忠心耿耿有勇有谋的人才,无愧于他对你青睐有加。这丫头我本就是要交予父侯手中,由你领了去正是再好不过。只是……”
边说边瞄了眼一直低头不语的安悠然,刘煜昕对金鹏沉声说道,“别看这女子此时温顺驯良的做派,其实却是城府极深,尤其擅于使毒,实是防不胜防,否则我也不会弄瞎她的双目以防不测。你且稍待片刻,让我先行警告她几句方好。”
将信将疑的仔细打量着安悠然,金鹏这才发现,此女虽是清丽绝伦,可是一对盈盈美眸却是眼神涣散,瞧不出任何的神采。其实在拿人之时,他就已经隐隐感觉到此女的非同寻常。试想见到有人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即便是久经江湖的男子也未必能够做到处变不惊,想她一介女流之辈又如何能够做到镇定自若?想来也只有‘城府及深’和‘目不视物’这一说法能够解释的圆满。是以,心中仅有的一丝顾虑也就此打消,金鹏点头赞同道,“还是小侯爷思虑周全,此等恶女确不可掉以轻心,请您务必加以威吓,免得她包藏祸心,企图对侯爷不利。”
妩媚的红唇轻轻一扬,刘煜昕笑得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郑重的从金鹏手中接过安悠然,却在拉着她转身的一刹那附耳轻声说道,“丫头,待见到我父亲,切记万万不可提及有关瑾王府的任何之事,定要一口咬定自己乃是凌北贵女凌碧珞,与北院大王交情非浅!老头子似与萧肃辰有所交易,你只有打着他的名号,或能保住姓命。”
“你是……想救我?”本欲逃离的挣扎,似被这出人意料的一幕所震惊,安悠然不由脚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