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悠然的掌声,立刻有几个仆役应声而出。每个人的肩头都扛着己经从中一剖为二的长长竹竿。也无需旁人指示,就按部就班的动手拼凑组装起来。不一会,在耶律麒面前就出现了一条颇具气势竹制长龙来。
“不错!”包工头安悠然拿手指敲了敲打磨得光滑如镜的竹子外壁,满意的点点头道,“哥几个仔细把事办好啦,待会太子爷有赏!”
仆役们一听有赏,立刻来了精神,齐声跪地回道:“谢凌姑娘!”便更加卖力的干起活来。
耶律倚墨一听却有些不是滋味,双手抱胸的向安悠然责问道,“为什么明明花钱的人是我,得好讨巧的人却是你!?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吧?”
灵动明媚的眸子狡黠的眨了眨,安悠然笑得古怪,“那好吧!下次打赏看赏你都自己亲为,我只负责提醒,如何?”
见安悠然妥协让步,耶律倚墨心满意足的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本该如此!”
恰好竹桥搭建完毕,仆役们满怀期待的眼巴巴向两人瞧来,安悠然抓住时机便大吼道,“太子殿下,您快给这哥几个打赏吧!”
满心欢喜的给仆役们发完赏,耶律倚墨瞥见赵公公在身边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的眉头紧蹙,“赵公公,你有话就说!这般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
赵公公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安悠然,目带怜悯的说道,“太子殿下,您不觉得您和凌姑娘的身份有些本末倒置了吗?向来都是主子打赏下人看赏。刚才凌姑娘这一吆喝,知道的是她在提醒您,不知道的还以为……”
“她成了我的主子!”方才回过味来的耶律倚墨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在说这臭丫头怎么今个转了性子,这么听话!搞了半天又是把我给埋坑里了,看我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气急败坏的一捋袖子,转过身就要去找安悠然算帐,“凌碧……”谁料还没容他亮完嗓子,就觉喉头一甜。不知何时安悠然已经悄然站在了耶律倚墨的身后,一等他转头就将一个木勺塞进了他的口中。
“味道如何?可还喜欢?”粉妆玉琢的俏脸上语笑嫣然,墨如点漆的双瞳闪动着小鹿斑比般无辜清澈的流光,果真我见犹怜顿。顿时看得耶律倚墨晕头转向,早将满腔怒火抛到九霄云外。
“嗯!喜欢!”耶律倚墨笑得甜腻,一脸春意盎然,“很好吃呢!”
“喜欢就好!”安悠然将手中的小碗递到他的手中,柔声说道,“你喜好甜食,所以我特意给你单独调制了个酸甜口味的酱料!你自己拿好,别和其他人的弄混淆啦!他们都己弄妥,咱们快过去吧,别上皇上久等!”
既得安悠然亲手特意为自己调制的美食又得她柔声以对,这一切前所未有的待遇,让耶律倚墨如坠云端,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立刻乖乖的随了安悠然同去。
而可怜的赵公公则在安悠然暮然回首的隐隐笑意中忍不住瑟瑟发抖,心中暗自胆寒:真不知这凌姑娘生得怎样的七窍玲珑心。竟将宫中人人惧怕喜怒无常的小霸王太子爷,治得服服帖帖。皇上人到中年才得一独子,自然爱愈性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此以往自然骄纵的无法无天,连帝后也对他束手无策。没想到凌碧珞才来一个月便将他成功降服,不仅言听计从,连脾气秉性都发生了巨大改变!这让赵公公如何不惊,如何不怕?看样子再不看清形式,怕是自己会给这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搞得提前回家卖红薯不可!
与赵公公愁云惨淡形成鲜明对比的皇帝这边却是欢声笑语,掌声雷动。大家正忙着看安悠然与太子爷言传身教的‘示范教学’。
只见连成一线的竹筒里此刻正有清澄的泉水在潺潺的流动,在人们惊奇的呼喊声中,一团团颜色浅褐,色泽莹润的面线竟出现在这纯净的水流之中,随波逐流的一一从人们眼前划过。而身为导师的安悠然和耶律倚墨两人则极为尽责的你一筷我一筷,忙得热火朝天的将流过的面线拼命的往自己小碗里夹。
看到耶律倚墨一边畅食面线,一边如沐春风的享受模样,耶律麒也不由跃跃欲试的参与其中,手疾眼快的捞起一缕柔若云丝的面线,蘸上安悠然早己送上的特制酱料,放在口中咀嚼起来……真是妙不可言!
先不谈这新奇有趣的就餐方式,就凭面线劲道、弹性十足的口感,配上泉水冰镇的清凉,佐以酸辣适口的调料,光想就足以让人在这炙热高温之下胃口大开,怎生个‘赞’字了得?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连一向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的耶律麒也不禁交口称赞,大快朵颐连食几碗的原因了。
“这就是你们说得‘天大的好事’?”耶律麒忍不住又吃了几口清凉的面线,才抬眸看向安悠然和耶律倚墨。“虽是人间美味,但与‘天大’似乎不沾边吧?”
“是也不是!”安悠然早就等着皇帝有此一问,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跪地进言道,“流水面线只是个‘楔子’,用来引出主角的铺垫而己。”
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恭敬的呈上一只织锦小袋,安悠然朗声说道,“这才是民女想向陛下进献的真正之物!”
“种子?”耶律麒看着手中的袋子,愣愣出神,不明所以。
“这种植物叫做荞麦,皇上先前吃的面线,就是用此物去壳后磨面所制!”看出皇帝眼中满是困惑的眼神,安悠然己明白他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