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这小半年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还很落寞。哪怕如今的他已贵为白城特战队第一战神。可一个失去了战友与朋友的战神,当着又有什么乐趣?所以他最近时常酗酒。还有些暴力倾向。
狗熊的死对他打击极大。唐燕的被迫离去更让他心如死灰。对这白城军区,对这白城特战队的感情也随之降到了冰点。斯文男李建瞧着日益落拓的好友也毫无办法,哪怕在战略上他堪称特战队第一军师,哪怕在前途上,他被誉为白城军区最有劲头的年轻一代。可面对好友兼战友的自暴自弃。他却只能唉声叹气,无能为力。
今日军区很热闹。却隐隐透着一抹肃杀之气。
凌将军被莫名关了禁闭。据说是韩司令亲自下达的命令。按道理,韩司令虽说是凌将军的顶头上司。可在军衔在资历上,两人相差并不大。平日里甚至称兄道弟,朋友的关系远大于上下属。可这次,他竟然不顾部分军区高层的劝阻,强行控制了凌将军的行动与自由。
这是军区第一件大事。
而第二件则是全军总动员。连平日里一直处于机密训练的特战队也被韩司令一纸文书给调了出来,在教场上进行最展露雄姿的强化训练。瞎子因最近过分沉迷,韩司令将这项重要任务交给了办事妥帖的李建。
整理好仪容,李建并未第一时间下楼率领特战队战士出勤。而是来到瞎子居住的那间单身公寓。甫一推开房门,里面便涌出一股令人胃酸的酒精气味,浓郁得令人头晕。他微微蹙眉,进屋后先是拉开了紧闭的窗帘,遂又推开窗户,也不回头,轻声对青天白日睡大觉的瞎子道:“瞎子。狗熊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
军绿被褥之下的瞎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李建回过头,缓步行至床边,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狗熊是为国捐躯。燕子姐有了更好的归宿。你不为他骄傲,不为她欣慰吗?”
啪!
抱着酒瓶睡觉的瞎子猛地将酒瓶砸向李建。后者微微偏头,那酒瓶便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留下一道深色的水渍。
哗啦!
瞎子翻身坐了起来,双眸猩红道:“欣慰?你为什么不问燕子姐是如何离开白城的?”
李建怔了怔,遂又苦涩道:“许多事儿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所以可以无视燕子姐这些年立下的功劳?所以可以残忍地将她驱逐!?”瞎子霍然起身,含恨道。“当年的青龙如此。如今的朱雀又是如此!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日,你我也会有如此?”
李建无奈地说道:“我们只是那些大人物的牺牲品。而事实上,许多时候我们无从选择。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安守本分,尽忠职守。做一个军人该做的,做一个军人可以做的。”
“我们能做什么?”
“我们又做了什么?”
“燕子姐被驱逐,我们敢放一个屁么?”
“李建。我不知你当兵是为什么。但我当兵不是被大人物玩弄。而是履行一个军人应尽的职责!是保家卫国!”
什么是无望?
什么又是绝望?
木讷寡言的瞎子感受到了。
他为狗熊的死感到骄傲。他死在战场上,死在阵地上。他是光荣的。那才是瞎子心中军人应该做的!
可现在,他发现世界不一样了。
军人的首要职责似乎不再是保家卫国。而是自保——以及谋利!
你当兵是为什么?
他当兵又是为什么?
我当兵是为了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而不是被权力腐朽的弄权者!
当他发现军人的本质不再那般单纯,当他发现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当他发现——身边的生死战友一个个的倒下,离开,瞎子无望了。绝望了。心灰意冷。
李建明白瞎子的心情。他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他能怎么办?
燕子姐已经走了。已经去了神兵团。但他的生活还要继续,他无法接受自己像瞎子那样生活。更不能任由自己自暴自弃。那不是李建会选择的将来!
“韩司令已第二次警告我——”李建迟疑地说道。
瞎子随手抓起一瓶烈酒,狠狠将那辛辣的烈酒灌入咽喉。却并未理会李建。
李建见他这般,却是有些急了。两步上前喝道:“你可知道。你再这般自暴自弃。你的前途就完了!”
“部队不会留酒鬼|不会留下一个成天诋毁上司的部下!”
“杜厦!你还有选择!你还有机会!”
“回到从前,好吗?”李建诚挚地说道。
瞎子拼命地灌酒,直至那一瓶烈酒尽数灌入腹中,他才缓缓垂下头,沉默地点了一支烟:“永远都回不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当瞎子发现兵不能像他想象的那样去当,他便彻底放弃了。放弃了白城,也放弃了自己。
李建神色黯然,门外忽地出现一名气喘吁吁的部下,断断续续道:“李队,您快些过去吧。出大事儿了!”
“什么大事儿?”李建微微转头,蹙眉道。
“军区来了一帮人。说是要抓捕佳师长!”那部下神色紊乱道。
“胡说八道!”李建一声冷哼。“什么人来白城军区抓人?”
“据说是——”那部下见李建发怒,略微惊颤道。“据说是燕京军区来的人。”
“燕京军区有资格来白城军区抓人?”李建沉声道。
“那人是万岁军著名女将柳月——”
“是她?”李建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