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怪夫接待的头一拨客人,那以后他和欣荣接连又接待了几拨客人,几乎每次都有可观的盈利,怪夫手头儿上有钱周转了,他拿出一部分给冬天送了过去。
冬天见怪夫送来两万块钱,高兴得直流眼泪,她双手捧着那摞钱,哽咽地说:“你来的太及时了,我都跟康复医院联系好了,就等有了钱把他送过去,这乐乐也够可气的,我让他给我联系卖房的事,到今天他也没给我回话,我正说要去找你呢,想让你把那店赶紧转让了,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我看你倒是个生意人,这才几天就赚这么多钱,有你在那儿支应着,还转让干吗?就照你的路子干下去吧。”
怪夫调侃道:“你就不怕我私吞公款?”
冬天说:“这就是一笔良心账,我不会跟你计较的,我投进去的钱你能还给我,我就知足了,将来再赚了钱,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你愿意给我点我就收着,不愿意给我也不会跟你去要。”
怪夫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做出那么缺德的事呢,说好我替你们代管,就是代管,那个店是你们的,我不会越俎代庖的。”
怪夫在医院里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店里了,冬天一见他就问:“石松恢复得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怪夫说:“身体有知觉了,大小便也知道说一声了------”
欣荣打断他:“他能说话了?”
怪夫说:“完整的话说不了,能往外嘣字了,费半天劲儿能嘣出一个半个字来------”
欣荣的手机响了,她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便把话题岔开了,“陈丽茹上午来了一个电话,让你把手机打开。她说有事要跟你说。”
怪夫问:“她没说什么事吧?”
欣荣说:“她就问我晚上你有事没有,我说晚上有一拨群友要过来------”
“你跟她说我的经营模式了吗?”
欣荣说:“说了,她好像不太愿意让你经商。我劝她几句,她还跟我急了。说我逼良为娼,我什么时候逼你经商了?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我还劝你转让呢------”
“行了,我先给手机充上电,一会儿我打电话跟她解释。”怪夫掏出手机走进里屋。
怪夫给手机充上电,没过多一会儿,陈丽茹的电话就打过来。她在手机里说:“我把你的给一个杂志社的主编了,他想见见你,我跟他约好下午五点半在崇文门饭店门口见面,你早点过来。我还有事要跟你交待。”
怪夫应着早点过去,就在他要动身的时候,店里来人了,他一时脱不开身,晚去了半个小时。他赶过去的时候。陈丽茹已不在现场了。他给陈丽茹打手机,陈丽茹让他往里走,告诉他:“我们在马克西姆餐厅里呢,你进来就看见我们了。”
怪夫走进去,见陈丽茹跟一个身着西服革履的老头儿坐在一起。他走过去。陈丽茹站起身说:“这是曹主编。”曹主编也站起身来,陈丽茹又把怪夫介绍给曹主编。两人握了一下手,双双落座。
陈丽茹吩咐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怪夫见服务员端来许多他不认识的菜,还拿来一瓶外国红酒,不由得正暗自盘算起来,这一桌菜该多少钱啊?正自寻思,就听陈丽茹说:“曹主编要给你发表作品,你还不敬曹主编一杯。”
怪夫举起杯子跟曹主编碰了一下杯,说了句:“谢谢曹主编。”便把那杯酒干了。
陈丽茹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一点规矩不懂?喝红酒跟喝白酒不一样,要小口抿着喝,哪有你这么喝酒的,让人看着都笑话。”
曹主编笑道:“看得出来你是喝白酒喝习惯了,不喜欢喝红酒吧?其实我也不喜欢喝红酒,今天你是主,我是客,小茹替你点了红酒,我也就只有客随主便了。”
怪夫说:“要不我出去买一瓶白酒过来,咱们喝白的吧?”
曹主编摆摆手说:“不用,就喝这个吧,入乡随俗吗。”曹主编夹了个蜗牛放进嘴里嚼着,说:“出书的事,小茹都跟你说了吧?是这样的,书号我可以给你,印刷也由我来负责,但是你要承担一部分费用,将来书出了,还要搞新闻发布会,签字售书什么的,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去运作,但前提是费用都得你来出,至于将来你能不能收回成本,那就要看销路了,你我都左右不了市场,读者是不是买你的帐,那要看你作品的影响力了,炒作是一方面,你的作品是不是能抓住读者的心,这个很重要------”
曹主编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怪夫只听了前面几句,后面他又说了些什么,怪夫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走神了,心里暗暗嗔怪陈丽茹,他觉得她把他给害了,早知这样他就不来了,他怎么会跟曹主编合作呢,出一本书要花很大一笔钱,别说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去运作,就是能拿出来,他也不会那么让曹主编去替他运作,得不偿失;这些还都是后话,眼下他最担心的是这帐怎么结?陈丽茹也不问问他兜里有多少钱就把他叫到这儿来,这不是让他露怯吗,“不行,得给欣荣打个电话,让她送些钱过来。”想到她那里有客人要招待,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到曲婷,实在不行就让曲婷送钱过来。
怪夫为了做到心中有数,他借上卫生间的机会去服务台问了一下,让收银员给看一下8号桌的费用。收银员的回答是:“8号桌的帐已经结了。”怪夫问:“谁结的?”收银员说:“那位女士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