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跟曲婷是有过一面之交的,她怕曲婷认出她来,在跟怪夫回家之前她特意去美容院做了一次美容,还把头发剪短了,换了一身素雅的套装,配上一副平光镜,打扮的就像刚从大学校门出来的学生。她是打扮给曲婷看的,让她失望的是曲婷压根儿就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她搀扶着怪夫回家,是曲婷给他们开的门,曲婷打开门,话也没说一句,转身就进客厅了。思雨想追进去跟她打声招呼,却被怪夫拉住了,怪夫拉着她向他自己的那间小屋走去。那屋的门是关着的,推开门,怪夫吓了一跳,这哪还是住人的屋啊,改储藏室了。屋里堆满了杂物,看得出除了床和桌子是抬进去的,其他东西都是扔进去的,书扔得遍地都是,他的电脑、电话、台灯都上了床,衣服丢的东一件西一件------
思雨见状,眉头也皱起来,“这么乱?怎么收拾啊?”
怪夫没好气地说:“收拾什么?我去找收破烂的,把这些书都卖了。”
思雨说:“挺好的书当破烂卖,多可惜呀。”
怪夫说:“我这眼睛也看不了书了,留着这些书也是占地方,不如都给卖了呢。”
思雨说:“我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挑几本拿走可以吗?”
“随便挑,喜欢那本你拿走就是了。”怪夫说着就出去了。
没多一会儿,他领着一个拎麻袋的老头进来,老头看着堆积如山的书,问怪夫:“这些书都不要了吗?”
怪夫说:“都不要了,你都装走吧。”
老头也不挑拣,见书就往麻袋里装,不一会儿麻袋就装满了,他拖着麻袋就往外走,刚出门就被人拦了回来,拦他的是怪夫的女儿吴婧。
怪夫已经有半年没见女儿了,他迎着吴婧问:“你不是开学了吗?怎么没去上学?”
吴婧说:“我们这学期没课,老师让自己联系单位去实习,我还没找到实习单位呢。”
思雨问:“这是你闺女?”
怪夫说:“是啊,上大四了,叫阿姨。”
吴婧叫了一声“阿姨“,转过脸来问怪夫:“你干吗要把这些书卖了呀?”
怪夫说:“不卖,放哪儿?你看这屋子,还有放书的地方吗?”吴婧说:“你要是不要可以送我,我找地方存放。”
怪夫让老头把麻袋里的书倒出来,塞给他十块钱,说:“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要卖的再叫你。”
怪夫送老头出门,转回来时,吴婧问他:“你腿怎么了?”
怪夫说:“骨折了,住了半个多月的院,还没好利索,我住不下去了,就让阿姨送我回来的了。”
这边正说着,就听见曲婷在那屋里喊:“小婧,你过来一下。”
吴婧闻声走过去,也不知曲婷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他转回来的时候,对思雨就不再那么友好了,她问思雨:“阿姨,你还有事吗?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妈要跟我爸谈点事。”
思雨还在那儿挑书,听吴婧这么说,她感觉到自己在这儿有点多余,便告辞而去了。
怪夫送走思雨,随吴婧走进客厅,曲婷并没有主动跟他说话,她在看报,一张报纸遮住了她的脸,怪夫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挨着她坐下来,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事?”
曲婷没有吱声,她那天从昌平回来,可以说是赌着一口气回来的,她打定主意要跟怪夫离婚,离婚协议书都写好了,就等怪夫回来签字了。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说来也怪,这人的心情有点像自行车胎,原本气打得足足的,几乎把车胎打爆了,时间一长,气也不知从哪儿泄了出去,渐渐的她的气消了,非但不怨恨怪夫了,反而念起他的好来,她不想跟他离婚了,不过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地饶过他,得让他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不再跟陈丽茹来往了。有了这个想法,她就一直盼着怪夫回家,好容易把他盼回来,他却又带了一个女的回家,曲婷的心又凉下来。她不理他,就是想听听他怎么解释这个事。
怪夫没有解释,倒是吴婧替他解释说:“那阿姨是医院的护士,是来送我爸的------”
曲婷打断她说:“你得什么病了?出院还要人送?”
怪夫把他出车祸的前后经过叙述了一遍。
曲婷听了非但不表示同情,反而说:“我早知道你们会出事,不作出点事来,你们这群也散不了。”
怪夫说:“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
“我盼你好,你还不回来呢,受伤了知道回家了。”曲婷见怪夫不吱声,追问了一句,“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还走呀?”
怪夫说:“看吧,我不知道我的到什么程度了,那边要写不下去了,会叫我的。”
曲婷提高声调说:“你还有走啊?我看你是离不开那个骚娘们了,走吧!你去找她吧,这不是你的家,这个家容不下你。”
怪夫苦着脸说:“我的还没写完吗,我不想半途而废------”
曲婷抢过话头儿说:“你别老拿写作当幌子,你真是为了写作吗?真要为了写作,你就不用出门了,让小婧给你代笔,她这学期没课------”
吴婧说话了:“妈,我还要去找实习单位呢,没时间管他的事。”
曲婷说:“他那搁你多长时间?你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不就给他办了。”
吴婧见曲婷在给她挤眼,也就答应了:“好吧,为了你们能和好如初,我就做出些牺牲,成全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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