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见隋炀帝脾气日益暴躁,顺婉说道:“陛下若是要去江都,只恐关内的臣子会极力反对,不如暂缓些日子再定。”
“中原虽好,如今人丁稀缺,赋税吃紧。而江都朕已经营多年,今去江都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萧皇后道:“怪不得那日陛下说要迁都,倘若前往江都,那东西二京,谁来留守?”
隋炀帝沉思片刻,言道:“太子英年早逝,朕只能命皇孙留守,代王杨侑守西京大兴,越王杨侗守东都洛阳。”
“两个皇孙尚且年幼,怎能担当如此重担?”
“朕少年时期就已北御突厥,留守二京岂不容易多了,如今皇孙也该早早长大,理政治国了。”
话虽如此,萧皇后心里却明白,杨广对东西二京已不抱期望,这才丢给皇孙。隋炀帝见萧珺沉默不语,又安慰道:“舞,就让宫娥舞上一曲吧。”
萧皇后知道再见东都宫娥,已不知要等何时,便让陈贵人去唤来几个专长歌舞的宫娥,起舞助兴。
十个宫娥翩翩起舞,陈贵人端来一壶酒,几样点心。隋炀帝两杯温酒下肚,催起酒兴,如同卸下千斤重担,混入几个宫娥之中,载歌载舞,好生自在。
歌舞过后,隋炀帝又痛饮几杯,歪倒桌案旁,萧皇后、陈贵人,见隋炀帝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也不做劝服,隋炀帝酒醉之下,高声吟道:
我梦江南好,征辽亦偶然。
但存颜色在,离别只今年。
陈贵人一听,一旁问道:“今日良辰,所做诗句,恐有不详。”
只听隋炀帝醉道:“朕不饮酒,难说真言。今别中原,归来无期。”萧皇后、陈贵人等众宫娥听罢,不觉泪下,思念起大隋往日辉煌。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七月初十,隋炀帝第三次驾临江都。百官分列洛阳城下。大将军段达、太府卿元文都、左卫将军独孤武都,右卫将军皇甫无逸,四人站于百官之前,仪仗走过,杨广下了车辇,领着皇孙越王杨侗,看了看四位大臣,言道:“朕此行江都,东都守备,全赖四位爱卿署理。”
段达言道:“陛下此行,何时归来?”
“唉。”隋炀帝仰天长叹:“遥遥无期。”隋炀帝把小皇孙杨侗交予段达,满怀惆怅上了御辇。十万禁军护驾东去。
虽说沿途旌旗威武,浩浩荡荡,毕竟随行将士多是关内人士,无心东去,一路行进缓慢,踌躇而行。
走了一日,天色将晚,沿途扎下行营宫帐,隋炀帝露营款待群臣,只有萧皇后一人独坐宫帐,这时陈贵人来到宫帐,言道:“苏相国求见娘娘。”
“宣老相国来见。”
苏威进帐,拜见了皇后,萧珺问道:“陛下宴请百官,老相国为何不陪酒,反而来见哀家?”
“老臣有一言,不得不说。明日就要出汜水关了,一旦出了汜水关,只恐再难回到中原。老臣叩请娘娘进谏皇上,此时回京,尚且不晚。”
萧皇后道:“老相国什么都看的明白,却从不直言相谏,每次都让哀家去进谏皇上,难道你就这么怕死?”
“老臣死不足惜,只是大隋万里皇图,如今不堪一击,一旦到了江都,只怕皇上成为偏安之君,再也不能回到关内。”
萧皇后不觉泪水迸出,说道:“事已至此,又能奈何?今晚皇上必醉,待到明日酒醒,哀家自会劝说。”
……
到了次日,御驾行至汜水关前,萧珺此时正欲劝说杨广,只见前面有人阻拦御驾,杨广问道:“何人拦驾?”
侍卫答道:“奉信郎王爱仁,要谏言陛下。”
“传他来见。”
两个侍卫把栏驾的奉信郎王爱仁带到近前,杨广问道:“因何拦驾?”
“微臣恳请皇上返回关内。”
“前任奉信郎崔民象,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
王爱仁道:“正因前任冒死相谏,微臣才敢前扑后继,身为人臣,当仁不让。还望陛下听进忠言,返回关中,以免酿下千古遗恨!”
“放肆!”杨广龙颜大怒,斥道:“区区一个奉信郎,竟敢如此无礼,左右将其斩首!”
这王爱仁大声喊道:“陛下不听忠言,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几个侍卫生拉硬拽把王爱仁拖到一边,就地斩首。
随行官员纷纷低头不语,无人敢谏。萧皇后见隋炀帝如此暴怒,愁碎于心,也只得咽下口中言,吞下心中怨。真可谓:
大隋何曾少忠臣,多少志士感君恩。
奈何沧海桑田易,不知山河破碎深。
大队人马出了汜水关,消息很快传到瓦岗山,瓦岗山首领翟让有位结义兄弟名叫李密。前文说过,这李密自从跟随杨玄感造反失败,四处投奔,效力翟让麾下。
此次听说隋炀帝杨广三下江都,东都空虚,李密便对翟让献计:“隋主出关,如今东都空虚,军队平时又都没有训练,越王杨侗昆年幼,留守的诸位官员政令不一,士民离心。段达、元文都愚而无谋,以我来看,他们不是将军的对手。要是将军能用我的计策,天下可以挥手而定”
翟让问道:“听说汜水关守将名叫裴仁基,武艺高强,知兵善用,倘若死守汜水关,只恐我等不是对手?”
李密笑道:“小弟献上引蛇出洞之计,必能大败裴仁基。”
“贤弟快快讲来。”
“汜水关以北,乃是大隋粮仓,名曰兴洛仓。若是兄长出兵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