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陈洛英是借阵法轰杀,这些则是被一个个杀死的。
一眼望去,杨小三下意识紧了紧鬼师的小手,一千两百六十九口,说起来是个数字,可实际上却铺满夏家的每一个角落,空洞的,惊恐的,仇恨的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鬼师舔了舔嘴唇,兴奋的森森笑道:“可惜啊,不是我杀的,哼哼哼~~”
哎~~一声暗叹,杨小三知道,她这是人格缺陷又发作了,赶忙安慰道:“醒醒,千万别发疯啊。”
鬼师狞笑:“发疯?当初我就提醒过你,是你硬要留我在身边的,怎么,开始怕了?”,
“好好好,由的你,由得你,赶快吸灵魂吧。”这种状态下的鬼师是没有自觉的,杨小三明白。
“我现在好兴奋啊,怎么样男人,我们在这里做一次吧,在这满是鲜血的花园里,在这些残尸断骸上,滚的血肉模糊,想想我都感觉高潮要来了,来摸摸我~”鬼师忽然扒住杨小三的后颈,伸出香舌在他脸上长长一个湿舔。
如果换个环境,换个场合,这绝对绝对是一种享受,但现在,杨小三只觉的心疼,当初鬼师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丧心病狂的样子:“有人在上面看着呢,要真想,等下换个地方我陪你。”
“嗬嗬嗬嗬嗬,你以为你是谁?垃圾,玩你你还当真了?还想睡我,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鬼师猛然一推,疯癫的笑着,向内院走去。
敲了敲脑门,杨小三头疼的跟着,上次是买飞行坐骑,这次不知她又要玩出什么玩样,千万别太过才好。
万幸的是,鬼师并未过火,只是一路吸魂,一路迷醉般得哼哼着,好在此地没有他人,否则非以为他们是疯子不可。
一具具尸体走马灯似得交错而过,走着走着,杨小三迷茫了,他忽然开始质疑起刚刚自己的幸灾乐祸,这些人真的全都该死吗?
如果有一天,自己犯了错,同样碰到无法匹敌的敌人时,明知必死,会否也希望对方放过自己的家人?放过苏笑雪,放过慕云秋,放过寒夜,放过鬼师,放过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负罪者,有他一个就够了。
究竟是该冤有头债有主,还是杀伐果断斩尽灭绝?
耳边似有无数的哀嚎响起,那是临死的惨叫,是不甘的悲呼,有人在眷恋生命,有人在眷恋亲人,也有人在沉沦着恐惧。
曾经,他也是一个被屠戮者,在铁漆树小镇,自身的无助,世界的残忍,甚至连呼救的念头都没有过,只有单纯的不想死,不要死,可谁人去理会这些?
死亡,对承受者而言,是公平的,因为结果都是解脱。
死亡,对执行者而言,也是公平的,因为人人都有提起利刃的理由。
如果是公平的,那就没有对与错,善与恶,只要站在所爱之人前方,即使与世界为敌,即使屠灭万灵,又何妨?
错的不是他们,也不是我,更不是杀死他们的人,因为世界,本就如此……
念头一过,忽然间,血迹斑斑,浮尸遍野,似乎不在那般可怖了,连整个阴森森的宅院也为之一清。
寒夜偏头看了杨小三一眼,似乎他身上多了一些东西,一些以前所缺乏的东西,只是遂即她便失去兴趣,不再理会了。
这时,三人转过一条过道,走入一片厢房,鬼师挨个挨个的吸过。走着走着,蓦然,三人同时停下脚步,盯着一个被长剑钉在墙壁上的头颅。
眼珠子没了,耳朵没了,鼻子没了,就连舌头都被挖掉半截,再看下方,那真真是碎尸万段;十根手指头全部被剁下,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旁边放着十片被活活扒下来的完好无损的指甲。然后是地上,被斩成四段的两条手臂和双腿,均是血肉模糊,像是被手法拙劣的凌迟虐待过似的,满是坑坑洼洼的ou洞。
我去,这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得多大的仇恨?
“嗬嗬嗬~~这样的杀人,才叫杀人。”鬼师一脸赞赏,忽然道:“知道这人是谁吗?”
杨小三白眼一翻:“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夏忘川。”
“啊!!?”杨小三傻了。
“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好的念头在心头闪过,下一秒,鬼师续上前话:“你朝思暮想的周衫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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