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凝又叫他们向他们自己信得过的朋友说一说这件事儿,到后来又多了几家,瞿凝手里的报业线,加上知音,陡然就增加到了十二家。
她虽然在合约上写明了,不会插手日常运作,也也有补充说明,她有建议的权力。
瞿凝其实心思很宽:她既然成了幕后老板,这些人就得是疯了傻了,才会跟她作对,而这么一来,所谓的“同气连枝”,几乎是瞬间,就被她弄成了一个笑话。
闹的满城风雨的“唐少夫人牝鸡司晨”渐渐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知音上头一期一期,毫无间断的“法律顾问栏目”,和法庭上因此而日渐增多的女性主动提出的离婚官司。
还有,已经开始试探性的报道了一些国外的政体变革和各种运动之类的时政新闻的媒体们以及这些人渐渐回升的订阅量和渐渐上升的知名度。
这一场舆论战,她才是最大的得益者。谁能笑到最后,谁才能笑得最甜。
跟她的春风得意相对的,是报业协会那边无法抑制的愤怒。
林志森几乎就是为了这些事儿黑了很久的脸,有一次孔景豪和他碰了个面,也被骂的狗血淋头,两个师兄弟差一点就此反目。
“本来我这边出一张禁令就能封杀了,偏要搞什么舆论战,现在好了!十一家报业全部过来报告他们多了股东,还是什么美国的杜克家族和法国的公使,我现在要是动他们一根手指头,那些洋夷就非得跳起来把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不可!”林志森如同困兽一般的在室内走来走去,“师弟啊,你说现在怎么办!”
审查制度名存实亡,这些人现在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报道一些国外新闻,或者是借古讽今,指桑骂槐的说国内如何如何腐朽之类,但只要他们这边一软,那些人的胆子就会越来越大,到后面完全就不将禁令当一回事了!
谁都知道他们现在的试探就是代表着步步紧逼,但在这一刻,孔景豪却张了张嘴,发觉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解了当下的困局。
他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想了好一会,忽然眼前一亮,眸子里露出了阴森的冷酷:“师兄,我有个法子。”
他冷笑了起来:“那些人不是将自己的股份卖给了洋夷么?时下那些学生最是热血,最是爱国,那我们这边只需要出一纸通告,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办他们这十一家呢?就是因为他们有外国老板在背后撑腰的缘故,而我们之所以必须得委曲求全,就是因为不想因此而坏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的报纸还能有多少读者订阅,看那些所谓的爱国人士,还会不会对他们的报道击节称赞!”
林志森的眸光听着听着渐渐亮了起来,这时候才拍了拍孔景豪的肩膀:“小师弟,果然有古时军师的风范啊!这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果然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