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的徐寡妇是王府的家奴,夫家姓徐,在王府也算是老资历了,这徐寡妇彪悍更是出了名,尤其是嘴巴子特别毒辣,所以一般的丫鬟小厮之类的,见着她皆是远远地绕开。
但是这些并不代表徐寡妇人缘差,相反,众人皆是很尊敬她,因为这人是泼辣了些,可是心肠却是顶个儿的好。
徐寡妇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离开马房,更是从未想过,新王妃竟是让她到身边侍候着,一时间,心中有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莫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新王妃这是变着法儿的惩罚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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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潇从安华楼出来的时候,院子里惊雷几人正在埋头打扫着落叶,因为府中下人并不是很多,所以整个院子稍显有些清净。
“王妃!”见到林潇潇,惊雷几人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恭敬的朝着林潇潇行着礼。
林潇潇淡淡的颌首,正欲离去却在看到那边被扫成一堆的积叶,脚下步子微微一顿,然后转身走到另一边的树下,那树下仗着一堆形状好看,但是却似野草一般的草,扎成堆状,外形较为好看,所以并未被除去,林潇潇想了想,转身冲着身后候着的念棋道:“让人把这株草移栽到另一边的花圃中去!”
“是!”念棋心中虽有疑惑,却是没有多问。
“嗯!”林潇潇满意的点点头,微微沉吟了一下,却见念画气喘吁吁的从安华楼外面跑了进来,见着站立在院子里的林潇潇的时候,眼神微微一亮,快步的跑了过来,一边行礼一边道:“王妃,刚刚亭花苑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婷夫人突然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王府的大夫,此时大夫已经过去了……”
“什么?”念棋微微惊呼,一脸怒色:“究竟是哪个这般不懂事,这事竟是都不请示王妃一下?”
“奴婢也是刚刚遇见秦大夫才得知!”念画也是满脸的怒意:“刚刚碰见那小桃,她还在编排着这婷夫人是给王妃虐待昏迷的!”
“这小桃怎的能这般乱嚼舌根子,王妃定是不能轻饶了她!”念棋听了这话,先是满脸惊讶,选即便是勃然大怒。
念画小心地瞥了林潇潇一眼,复又低下头:“府中下人皆是这般说法……”
林潇潇面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越到深秋,天色黑的越是早。
“走吧,咋们也过去看看!”林潇潇也没有多说,只是心中怎么想,便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亭花苑较之上次所见,虽说萧条了些,却不怎么灰败,只是看上去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丝冷清,走进院子,几乎都能够感受到那一股子刺人的凉意。
“这院子怎的感觉阴森森的!”念画抚了抚双臂,瞅着前面的林潇潇,嘴里嘀咕道。
“树倒猢狲散,这平日里巴结婷夫人的人,因为上次的事,皆是看着亭花苑便是绕道走了!”念棋微微感慨了一下,看着前面个头几乎已经比自己高的林潇潇,念棋心下一凛,忙缄口不再言。
林潇潇到时,正赶上从房内出来的秦大夫,秦大夫提着药箱,眉峰紧锁,看着门外走进的林潇潇。眼里划过一丝不赞同与谴责,但还是恭敬有礼的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秦大夫好速度,看秦大夫眉峰紧锁,奶娘她老人家莫不是特别严重?”林潇潇嘴角轻轻扯开一抹笑意,只是那眼中却没有半丝笑意见此情形,秦大夫心下微微明白,这深宅内院的事情,他还是不要掺合,当即便是恭敬地道:“其实婷夫人身子骨尚好,并无什么事,就是忧思过重!”
“有劳秦大夫了,本王妃这便进去看看,你请走好!”林潇潇说着微微侧身让开了道。
秦大夫也顾不上额头上的冷汗,忙点头笑着应了声,旋即便将那药箱微微的提了提:“老夫告退!”说完便匆匆然的离去,林潇潇眯着眼望着那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去的秦大夫,心下微微有些怔然,虽然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说,在处理婷夫人的这件事情上,她是真的用错了方法,回过神来,见念棋和念画二人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林潇潇淡淡的敛下眉:“进去吧!”
由于接近傍晚,房间内稍显有些阴暗,更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清,丫鬟小桃神色也不复以前的嚣张,见着林潇潇,眼神微微有些闪躲,恭敬地上前见了礼,然后便是安静的退守在一边不做声了。
婷夫人斜倚在床头,在见着林潇潇进来的瞬间,眼神亦是微微闪烁了一下,那眼中的光芒像是瞬间被点燃一般,乍然的亮了起来。
林潇潇静静的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才对着身后的念棋与念画二人点点头,两人便是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小桃见此,嘴巴微微的张了张,再看了看另一边的婷夫人,似在犹豫着什么。
“小桃便也退下吧!”婷夫人的声音中似乎少了以往的盛气凌人,多了些苍凉与沉重。
小桃小心地看了看林潇潇,适才微微屈了屈身:“是——”
听着轻轻地关门声,林潇潇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却没有听见离去的脚步声,脸上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那脸色犹有些苍白的婷夫人:“这丫头倒是挺忠心的!”林潇潇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婷夫人。
“这丫头也算是个可怜的孩子!”婷夫人此时难得的,竟是平和的与林潇潇对话:“王妃自个儿找地方坐吧,房间冷清了些,也没有热茶招待……”
林潇潇随意的在不远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