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乌子随身带了很多吃的东西,英子与五个女子围坐在阴乌子身边,饱饱地吃了一顿。听到葛城方向,树林外面有车马的声音,是很多人在走路,阴乌子站起来:“行动吧!”
五个女子立刻便都打扮成少年男子模样。她们将英子打扮成一个死人,满脸的血。而阴乌子化妆成一个年老体衰之人。女子们抬着英子,朝元庆谋被打的地方走去。
英子手里握着一丸药,这是假死药,必要时吞服的,她现在闭着眼睛,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那两个小子正坐在树下,等着英子呢,可能已经饿得饥肠轱辘,旁边就躺着已经没个人形的元庆谋,满身的粪便,显然昏死过去。看见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英子像个死人,两个小子惊恐地站起来。五个女子放下英子,四个人上前按住了两个小子,一个人到元庆谋身边,偷偷地往他嘴里塞了一丸药。
英子知道,那个给元庆谋服药的女人名叫巧月。她听到巧月低低地说:“哎呀!这人真可怜,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啊?”英子心里便很不痛快,她不喜欢女人这样对元庆谋温柔地说话。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巧月脸上满是痛惜的表情,正哈着身子,想努力看清元庆谋的样子。英子心里更不高兴了。
可是,现在英子必须装死,她偷偷地服下了药丸。
她的药丸刘量很小,只能假死半个时辰。
阴乌子用着颤颤微微的声音,指着元庆谋,问那两个小子:“这个人,是你们俩打死的吗?”
“不是,不是!”两个小子矢口否认,但显然都有些害怕了。一个小子有些惶恐地说:“他也没死啊!”
“谁说没死?”阴乌子上前摸摸元庆谋的鼻子,“这分明已经死了吗!”
“啊?不能,不能啊!”两个小子吓得直叫,他们扑到元庆谋身前。也去摸他的鼻子,元庆谋真的没有气了。两个小子恐惧得似乎真神都游走了。“我们也没往死里打他啊!”
阴乌子道:“杀人偿命,明白吗?”
两个小子慌成了一团,腿直发抖,几次都要软下去。“我们没有,真的没有。”两人竟然抬起手,手指头一起指向英子:“都是她让我们打的!”
树林外的人走过来了,是一大群商贩,十来辆货车,几十个汉子。他们都停住脚。其中一个武师模样的人走过来。很谨慎地问:“咋回事儿?”
阴乌子道:“我们一行经过这里。先是发现了这位死亡的女子。随后看见被这两个小子打死了的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在城边子,如此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两个小子喊叫道:“都是这女人指使的,是她让我们打的!”
武师过去,挨个摸英子和元庆谋的鼻息,晃晃头:“全死了!”
两个小子一起软倒在地上,直叫:“不是我们哪,我们没杀他们啊!”
武师瞪着两个小子道:“这弱女子,已经死亡,何能指使你们打人?这个人,分明就是你们打死的。还敢抵赖?”武师朝阴乌子一拱手:“老人家,我们还要赶路,前去珥城。我们就是葛城人,晚上才能回来。请你代为处理,不能任由这些恶徒们逞凶作恶。如需我等作证。请官府到葛城少成货栈找我,我叫少东良。我等回来之后,一定可以作证的。”
阴乌子道:“谢谢,谢谢!”
车队的人不听那两个小子的辩解,纷纷责骂着他们,在武师的带领下远去。两个小子卧地磕头,哀求放了他们。
阴乌子长叹一声。
“放你们倒可以。但是,刚才那么多人见证,官府一旦追问,我们不好向交待啊!这么办吧!看你们俩个少年无知,还有悔改的机会,就放你们一马。你们写个字据,承认打死人的事实,保证以后不再犯,我们就偷偷地放了你们。回去之后,不要随便向别人说。如果流传出去,被官府知道,找到我们,我们也保不了你俩。”
“我们懂,我们懂!”
阴乌子道:“我之所以敢放你们,是因为我瞧出来了,死的这两个人,都是外乡人,很可能是外国人。在咱吴国没人替他们报案。民不举,官不究,官府也就不会再过问。”
“老人家说的对,你就是我们的再造父母!”
两个小子千恩万谢,用竹简写了字据,盖上指印,阴乌子这才放他们走。两个小子饿得如瘦狗,跑起来却一溜烟。
英子恰好醒了,睁开眼睛,看着那两个小子狼狈逃窜之态,忍不住笑起来。除了元庆谋,其他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元庆谋被喂了药,处于假死状态,没有三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原来,吴国此时正是在伍子胥与大军事家孙武的严厉治理下,国家吏治极严,连吴王阖闾都听他俩的。一旦有了案件,尤其是命案,各级官吏都要积极办理。如果英子轻易地杀掉那两个小子,很可能会被官府通辑。
阴乌子说:“英子,你想想,你是昨晚找的这两个小子,他们心里连半指油都存不下,能不到处张扬,对周围的人吹牛吗?甚至家里的父母都可能知道,而且晓得是你带着无语子这傻子,雇佣他们的。他们一旦失踪,家里人就得报案,你就麻烦了。元庆谋这个傻子的特征又极其明显,走到哪里都藏不住,肯定会被官府抓住的。事情一张扬,秦蔑然能不知道吗?一旦秦蔑然知道你曾经在路上折磨过元庆谋,她还会信任你吗?”
英子不由佩服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