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没有告诉我照片是谁给她的,她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信任我与纪予臻并无苟且,看到照片更多的只是愤怒而非嫉恨,再亲眼看到我坐了纪予臻的车回去酒店……没有当场爆发,已经是极大的忍耐,换做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恐怕早已内心翻天覆地地折腾个遍,结果都等不到就哭晕在她裙下了。她的信任令我窝心之余又忍不住愈加的羞惭,为自己逃避现实的做法,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谎言。对苏曼更是添了几分沉沉的心疼,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直面这么揪心的事啊,纪予臻可以关心地说一句不要胡思乱想,可苏曼呢?她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要怎么承受一旦噩梦成真所带来的毁灭性后果?她不是别人,她是我的恋人,是我发愿要一生共度,白首偕老的至爱啊……

我又回去了和苏曼共住的家中,一切都仍如我刚离去时的模样,倒是来打扫屋子的阿姨见到我在家有些吃惊,吃惊过后又是明眼的欢喜。“即墨小姐,你回来啦!”

“嗯……嗯。”我有些许的尴尬,想起自己离去前和她电话里那一通详谈,事无巨细的交代让那做了十几年家政工作的老阿姨郁闷地几乎内伤,又以为我这一走至少也是三五月不得见面了似的,没想到半月不到我就回来了。

既然选择面对,那么也就无谓再作逃避。打电话给事务所销了假,调节好情绪准备第二天上班。和苏曼的相处一如从前,只是到了晚间,她倒是若无其事,可我却到底心底有私,几次三番想往客房跑都被她半路截了,最后一次人家直接砰一声甩了门,再把钥匙当我面锁进抽屉里,然后淡定地自顾自去了床上躺着,那眼神分明就在说:有本事你去睡沙发。

睡沙发我当然是不敢的,只好扭捏着也爬了床。

“思归,你不要这么自己吓自己。”对于我的避忌苏曼除了皱眉也只能叹气了。她侧着脸看我,身子微微前倾,手臂一带便将我揽入了怀中。

我纠结地揉着被角,睡在一起是不会传染的,这点我当然知道,可是身旁睡着的是自己至爱的女人,又总穿着那么软那么透的睡裙,我二十六岁可不是六十二岁,一两晚也罢了,一个月的时间都要眼看手勿动怎么可能嘛!

苏曼那么聪明,又哪里会看不出我心中所想呢,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立刻明白我跑路的原因了,也真真是应了她先前说的那句话:“即墨思归,能把我气成这样,你真的很好!”我从未见到过情绪失控成这样的苏曼,被她吓坏了,可心底又终究是暖着的,蓄意的隐瞒,几次三番的说谎,如果不是有着那样坚定而真挚的爱,很容易就会被嫉恨冲昏头脑……无法想象那时候如果苏曼根本连解释都不要就扭头离开我该有多么痛心绝望,想到此,心底阵阵揪着,忍不住便拉了她的衣角。“我以后再也不说谎了……”

“你以为你还有下次?”那张温柔动人的脸,那双明亮温暖的眼睛,纤长柔软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像弹奏钢琴般轻轻触碰了几下。“怎么弄的?”

“那些人来抢人的时候,不小心被打到的。”我不敢隐瞒,话一出口便察觉到那只手触碰我的力道逐渐的变大。“对不起……”

“你是很对不起我。”苏曼淡淡地笑了,“对所有人都那样克尽心力,为此,不惜令自己陷入险境,不惜令我难过,令我伤心。”

“对不起……”至此时才惊觉言语的贫乏与无力。

苏曼轻轻地摇了摇头。“思归,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坚强,我已经习惯了晚归的时候家里有人掌灯相候,就算再忙再累,只要看到那个人,那张脸,我就会安心,就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长长的停顿,她眨了眨眼,透亮的眼瞳深处倒映着我苍白忧伤的脸庞。“我一直以为,这世上谁都可能骗我,只有你不会,可是,真是讽刺呵,别人骗我,不过是智械机巧,我若手段不到也只能认栽,可你的谎言拙劣得堪比三岁孩童,最可笑是我明明手握证据却仍会选择相信。”

苏曼的话令我愧疚地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拼命咬着嘴唇克制着从心而至的颤意与痛楚。仿佛是意识到我的不对劲,苏曼没再说下去,她轻叹了口气,忽然抽回手去转而抱住了我的肩膀。

一室沉寂,她缓缓俯□来,温热的唇瓣在我紧闭的眼皮上流连,再至鼻尖。“苏曼……”我睁开眼,正对上她忽然放大的清颜。“别、不行……”

紧张地转过脸,又被她掰了回来,她静静地凝望着我,那双眸子亮得直如瞬间花火的流星。浓浓的关爱,深深的不安,微微的埋怨,沉沉的伤痛。我清楚地听到胸腔深处什么物事崩裂的声音。

终究,她仍是覆了上来。鼻息间充盈着她好闻的玫瑰花香,我终于放弃了无谓的言语挣扎,静静闭上眼。

莫道不消魂,暗香早已萦怀。

不敢回应又不忍拒绝,这一个甜蜜中透着酸涩的亲吻便只能由她发起又由她结束。我闭上眼,也阖了心,脑海里却是走马灯般掠过与她这些时候以来的种种甜蜜,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知的将来,我想,我是注定走不出她的方寸间了,莫说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就算天地不仁,当真令我染上那样的恶症,就算生命就只剩下最后的几年光阴,就算是死……

我也想要死在她的身边。

“苏曼,我,我今天下午可以去看看哑哑吗?”我也不想一大清早就说


状态提示:第一百二十五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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