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煊的手,即时僵在半空,唇角倏忽一扯,勾出一抹冷笑,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不过,除了骗吃骗喝,她还有没有别的企图?
想罢,他瞳孔急剧一缩,侧目看向旁边的赵玉,对着她那看似无害的面庞射出了几道凌厉之光,原本打算摸向小虎的脸的手指,转变方向,将小虎的睡穴也点住。
对赵玉的认知多了一份,古煊却不急着对付和处置她,锐利的黑眸朝母子俩来回扫视了一番后,重新动脚,彻底步出房门,进入隔壁那间。
雅致静谧的室内,笼罩在一片柔和淡黄的烛光中,床上的人还没睡,她虽不像那天晚上的伤心痛哭,可那泪痕未干的脸庞和红红的眼睛,显示她今晚哭过。
这丫头,都不知是不是水做的,咋这么爱哭!
对于他的闯进,冷君柔已然习惯,此刻更是没心思与他争辩,只对他冷冷一瞥,继续呆看着窗口的月光。
古煊则缓缓走近,停在床前,静静对她凝视片刻,直接说明来意,“今晚夏纪芙找我,给我看了一条水晶项链,吩咐我回来查看你是否也拥有相同的一条。”
蓦地,冷君柔心头一颤,目光即刻重返他的身上,美眸睁大。
古煊也一瞬不瞬地俯视着她,低沉的嗓音继续往下述说,“我记得,数日前的一个夜晚,你拿着一条水晶项链在哭,和夏纪芙今天给我的刚好一模一样。夏纪芙还对我说,这条项链是老国王当年为其六个子女打造,夏纪芙那条,属五王爷夏铭泽;你手中那条呢,不可能是夏宇杰给你的吧?据闻,夏宇杰那条已给了岚妃。”
冷君柔娇躯已经起颤发抖,原本是背靠着床板,此刻坐直,黑白分明的水眸,逐渐泛起惊慌之色。果然,那个中年男子,自己的五舅父,已认出了自己。那么,他们准备怎样?
“你长得应该和你娘差不多吧?夏铭泽说,你就是老国王早年失踪的六公主的女儿,是他六皇妹的女儿!你的真实身份,确实是这个吗?”古煊在床畔侧坐下来,与她视线齐平。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一次性给我说清楚!”冷君柔终于开口,颤抖的嗓音透露了她的慌乱和焦急。
古煊拉住她的手,轻轻抚摸,声音更沉,更柔缓,“别怕,你忘了吗,我说过会保护你,因而,没人能伤害你。”
伤害?他意思是说,夏纪芙要害自己?冷君柔呆愣间,忆起了那个中年男子眼中的杀气。
古煊继续轻捏着她凝脂般的青葱玉指,动作极具小心和温柔,曾经,自己经常对她做出这种宠溺的举动,这几年来也总会不由自主地回味,如今,总算可以真切重温和体会,多了一份失而复得的感觉,更令人感动、着迷与眷恋。
因为她的注意力被引开了,他才得以如此肆意,于是,他就这样边揉捏,边相告,“今晚的寿宴,本是为老国王冲喜,希望他能病愈安康,可惜,在人间终究是由人类主宰,什么紫徽星,根本不及夏铭泽。”
冷君柔瞬时又觉一阵惊诧,急声质问出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老国王的病,与那个夏……铭泽有关?”
古煊颌首,不拐弯抹角,“老国王的病久经不愈,并非太医无能,而是,有人不想老国王好起来。”
有人不想老国王好起来?那个人,是夏铭泽?对了,老国王并没传位给亲儿,反而传给了隔一代的孙子,难道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什么?且又因此,招致病患?冷君柔想着想着,美目更是瞪得倏大。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古煊薄唇一扬,对她发出赞许之色,他的柔儿,好像聪明了许多哟。
可惜,佳人回他的,是不信和怀疑。
只见冷君柔定睛后,狐疑地斜视着他,“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何目的?你不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复国吗?难道就不怕我坏了你的计划?”
虽然很懊恼沮丧于她这样的目光,但是,古煊清楚此刻自己在她眼中是“鹰”,她这样想属正常,便不多纠结,继续正题,“我决定改变策略,弃暗投明,换为借助夏宇杰的力量。”
弃暗投明?瞧着他满眼认真和坚定的神色,冷君柔娥眉蹙起。
古煊不由得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醇厚的嗓音透出果断和冷冽,“他们可以伤害其他人,但绝对不能是你,既然他们要加害你,便不再是我的盟友,而是我的敌人!”
是吗?他说真的?自己在他心目中,比国仇家恨还重要?为了自己,不惜舍弃些年来的处心积累和精心部署?看着他眼中不断散发出来的深情,冷君柔开始把手缩回。
不错,她不信,因为没有理由让她信,她从不觉得,且不接受自己会让人不爱江山爱美人。
古煊也顺势松手,回到起初的话题,“你那条项链,是你娘留下的遗物吗?老国王当真是你的外公?”
“那确实是我外公送给我娘的十五岁生日礼物,至于我娘是不是当年的六公主,我不清楚。”冷君柔也直言不讳,既然们都猜到了,自己再欲盖弥彰也是多余的。
古煊沉吟数秒,刻不容缓地说出大概策划,“你的身世,应该不会错了,我会如实对他们复命,然后随时留意他们的举动。你则先去试探夏宇杰的口风,直接跟他禀告,说你认为夏铭泽一家有谋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