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跟你们做一个大手术是一个道理,林总就像是你,拿手术刀的,我们都是那些递手术刀的。”邢空吃饱喝足了,抹了抹嘴。
苏瑾也吃的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拿出钱给老板“呵呵,我跟林总怎么比得了,邢空同志,你这个例子很不贴切。”
“哎,怎么能让你拿钱。”邢空赶紧从衣服裤子口袋里往出掏着钱,可掏出来的什么批条啊,证明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跟钱一团一团的搅在一起。
“好了好了,快收起来吧。”苏瑾看她摊在桌子上那一团团的钱和纸,正焦急摘着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看你那邋遢的。”笑着出了门。
“这次有点突然,下次,下次。”邢空慌忙的把桌上的钱抓了一把塞进口袋里追出门“要不今天晚上咱还来这吃?”
“看你眼睛红的,快回去睡吧。”苏瑾吃过东西,困乏感袭来,打了个哈欠。
晚饭时,苏瑾才拿了饭盒出去,就被虎子拦住了,说邢空请她到宿舍去一趟。苏瑾见虎子一脸认真庄重的模样,以为邢空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谈,就跟他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邢空正襟危坐的坐在桌子前,桌子上倒着摆了个钢盔,邢空正望着钢盔出神,听见苏瑾来了笑着起身打招呼“来了?”
“什么事啊?”苏瑾不解的走了过去,好奇的问。
“请你吃虾。”邢空双手捧过桌上的钢盔,又拎过边上的饭盒,打开饭盒盖“哦,还有几只螃蟹。”
“真有你的,拿钢盔装虾?”苏瑾看着慢慢一钢盔,煮好的红通通的虾,和饭盒里七扭八歪的螃蟹,她是苏州人,对吃这些东西,自然要比邢空讲究的多。
“下午跟参谋长出去看地形,回来的路上,路边的老乡卖的。当时饭盒装不下,也没别的东西,就只好拿钢盔,草草的垫了张报纸捧回来了。”邢空怕苏瑾嫌弃,钢盔涩涩的端在手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苏瑾捏过一只螃蟹,慢条斯理的折着脚说:“现在不是吃螃蟹的季节,等打完了仗,再到吃螃蟹的季节,带你去我们老家,味道肯定比这个好的多。你捧着它干嘛?坐下啊。”
“哦,好好。”邢空把钢盔摆到桌子中间,边坐边遗憾的说:“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以前虽说也去过几次,可都是跟着队伍在打仗,来去匆匆。别说什么吃螃蟹了,就连路上的江南女子,也没看上一眼。等以后,一定要去。”
看她暗下决心的样子,苏瑾好笑的调侃着问“那是去吃江南的螃蟹呢,还是去看江南的女子?”
邢空低头认真的扒着手里的虾,念念的说:“自古苏杭出美女,我小的时候听说书的把你们那的女的说的都跟天仙一样,各个都是沉鱼落雁。” 嫂索天马行空(抗战军旅)
说着说着还来了兴致“你看,什么赵飞燕李香君陈圆圆,不都是你们苏州的么。”说着想了下,还嘿嘿的傻乐了一通,望着苏瑾说:“说是没看过江南女子,可也看了好几年了。”
苏瑾把剔下来的一点白白的蟹肉放到邢空面前的饭盒盖子上,说:“别的我倒是没听说过,你说的这几个呢,我多少也知道些,不是红颜祸水就是淮河的名妓。邢空同志,你是不是从小就有冲发一怒为红颜的梦想啊?”
邢空想了想,很深沉的样子“保家卫国,家里有父母,有妻儿。”说着手上顿了顿,叹息的一笑“家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别说什么冲发一怒,就算玉石俱焚也不过分吧。”
“邢空?”苏瑾对于邢空心底一直都有个疑问,今天既然说到这,就试探的问了句“自从你决定走今天的路,后悔过吗?”毕竟当时的邢空还很小,但现在呢?
“家没了,没了父母亲情。一个像行尸走肉的人,会在意走的是什么路么?”邢空摇摇头,坚定的说:“不后悔,是党和军队让我过成了人样儿,我得知恩图报。”
苏瑾沉默着,邢空又低声说:“是一个江南女子,让我知道了除了亲情以外的七情六欲,我也感激她。”
“快吃吧,凉了就腥了。”听她说着说着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苏瑾凝了下眉毛,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