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修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运动。在跑步机上跑了两小时,将体力耗尽。
上半身完全赤.裸,只在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健硕的胸膛上还沾染着晶莹的水珠,一点点地吸热、蒸发,使他体表的温度降下,感受着那股薄凉。
他站在浴.室门口,修长的大手里拿着一条白色毛巾,按在细碎的圆寸上,轻轻地擦拭。那一瞬间,他那幽深的眸子看着大床,空荡的床铺令他心里隐隐地有些失落,惆怅,一种以前早就习惯的孤独感自心底蔓延……
转瞬,他已经别开了视线,拂去心口地那股失落感,不容自己的心有波澜。
然而,床头柜上传来的“嗡嗡”的震动声,还是令他那灰暗的心,重新被照亮,控制不住地迈开大步,朝着的床头边走去,大手几乎毫不犹豫地,干脆利索地拿起了手机……
来电显示上只是一串十一位数的数字,但这数字他早已烂熟于心,那一刻,心还是隐隐地抽.搐了。
唐浅央坐在床.上,右手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彩铃声,左手从站立的小领口里取出那只用红线串着的平安符,它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情平静。
通话接通,一片沉默,他并未开口。
“喂——”,唐浅央淡淡地开口,坐在陌生的床.上,陌生的房间里,想着自己是在外地,离他很远,心里有种孤寂感。
听着她的声音,裴亦修的心颤了颤,走到床边,将窗幔拉开,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他平静地开口:“什么事?”,淡淡的语气,那样平静,淡漠,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是平静,平静地不带一丝感情。
唐浅央本以为他会恨生气地冲她吼,冲她咆哮,紧张地质问她,为什么这么久不给他打个电话,报声平安?!然而,他只冷冷淡淡地仿佛根本不在意般!
她心里有点慌,更多的是失落,早上,他们还是很“恩爱”的不是吗?
“我今天飞机晚点,到了京城后,忙着做事,一时忘记给你打电话了。”,她还是跟他歉意地说道,心里还是很愧疚的,也知道是自己一时疏忽了。
可裴亦修的反应似乎还很冷淡,“嗯。”,他淡淡地答应,这令唐浅央心里更慌,她不怕裴亦修发火,吃醋,抓狂,但她最怕他的冷漠,无言。
“你就这个反应?裴亦修!你能不能让我好过点?!你要是生气了,你就骂我啊!干嘛不冷不热的?!”,唐浅央气愤地心酸地吼道,喉咙闷堵,满心的委屈。
刚应付完杜泽铠那只狡猾的狐狸,本想跟他倾诉下,他却这副冷冷的态度。
裴亦修听着她的话,嘴角扬起淡淡的苦涩的笑,“你想多了,我没生气。”,他淡淡地回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而,他的话令唐浅央更气,不生气,不就是不在乎她?
女人的心思总是那么敏感而奇怪。
你生气吧,她嫌你不够体贴,你不生气吧,她嫌你不在乎她。
总之,女人在男人眼里就是麻烦而复杂的生物。她像六七月份的天气,阴晴不定。
“那挂了——”,她心里带着憋屈地说道,正要把电话掐掉,只听那边传来他的声音,“等等——”
两个字,令小女人的心情又好了点,到底是不想挂电话的,看着胸前的那平安符,又觉得裴亦修是在乎她的。
“什么事啊?”,小女孩似地气呼呼地问道。
裴亦修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扯起了淡淡的笑容,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无法控制,“吃饭了没?”,淡淡地问道,尽量表现地不那么关心。
“刚刚回来的路上吃了碗老北京炸酱面,很好吃的哦——”,想起那口味正宗的炸酱面,唐浅央有点回味地说道,馋馋的,她只这么说了句,就让人以为那炸酱面有多好吃了。
“刚去哪了?”,裴亦修那旋转的大脑整合出了这么条讯息,淡淡地问道,她晚上会去哪?安不安全?在陌生的地方瞎跑干嘛?
“刚去会了会光影的杜泽铠!把策划书送给他了。”,唐浅央如实地回答,裴亦修不是外人,而且那份策划书还有他的功劳。
杜泽铠这个名字令裴亦修的心一沉,竖起了防备,大脑也在运转着,好像在仔细地翻找着杜泽铠的资料。
杜泽铠,光影传媒集团ceo,现年二十八岁,未婚。任职光影两年,去年将光影成功带上市。为人圆滑、做事雷厉风行,私生活混乱……各种讯息在他脑子里回旋,如果不是因为唐浅央,他不会想起杜泽铠那混乱的私生活和常常潜规则女星的绯闻。
他瞬间警铃大作,“你之前没计划要去见这个杜泽铠。”,他微微不悦地道,担心着唐浅央会被那男人给……
裴亦修的脑子有点刺痛,恨不得飞到她身边,让他来解决这件事,把她保护在身后。
但她总要面对这些,独当一面的。
“是,这是我后来想到的,光盯着阮可玮没用,大权还在杜泽铠那不是吗?这些你都别操心了,我有我的计划。”,唐浅央平静地说道,“对了,这个平安符,你什么时候去求的?”,唐浅央又岔开话题。
还在想着杜泽铠的裴亦修,注意力被唐浅央拉了回来,平安符……他笑暗暗地笑了笑,“以前就有了。”,那平安符是偶然一次去山上,一位老僧人送给他的。
他说他三十岁的时候,人生会有一次大劫,这个平安符会保佑他。他半信半疑地收下了,一直放在钱夹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