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这还不是普通的家用瓷碗啊,而是属于有点‘特色’的仿古瓷碗。难怪标价‘十元两件’,还有这许多的人争抢着呢。
只要想一想,在自家里盛饭的时候,忽然的看到,自己拿着的碗的底部,竟然还有历史上的几个皇帝的年号款识,暂且不管你是不是对这些知识有个充分的了解吧,光是顾及到华夏文明进程中的那份历史底蕴,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和心情呢?
……
放下崭新的几口瓷碗,王极东也不去浪费时间和那些大妈大婶们一起瞎参和了,转而掂量起压着红纸的那口最大的碗,份量上有点儿沉,此外,却是感觉不出个其他的所以然来。随后,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口口沿部分几乎成了椭圆形的碗,最后,才伸手去拿起了深蓝釉色的钟式杯。
入手有几分微凉!
王极东心下一愣,这不是废话嘛。随即就开始在脑海中鄙视起民国的那个王极东起来。这瓷器,刚一拿到手上,自然是微凉的了。又没有盛放什么热的东西,难道还能是微热的不成?
器物小巧而精致,胎体细薄,施蓝釉,釉色深沉清幽,古意十足!
顿时,王极东的脑海中又开始诽谤起来。不得不说,以王极东的眼光而言,若是没有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那份判断,他还真的是不觉得,就这么一件瓷器,看着还会有股深远清幽的意境。不过,终归是有了脑海中‘专家’的判断,王极东也不好直接的给予否定。
翻转过来,看了看底足部分,果然是有着‘大明嘉靖年制’的款识。
在字迹上,却是有点类似于是小孩子涂鸦的时候所写的。用王极东的话来说,就他那拿不出手的毛笔字水准,说不得也能模仿出个七八成像呢。
只是回头再这么一想,能在如此小的底足部分,硬是给写上六个字,也算是件挺不容易的事了。这个时候再一看这么六个字,倒是能觉察出有些‘涂鸦’的恰当好处。
虽然在王极东的心下里,始终都还存着几分怀疑的态度,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决定把这件‘五块钱’的东西给拿下来。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和摊主搭上几句话,询问着:“老板,这儿的东西都是从景德镇那边过来的?”
“景德镇?”老板一边收着一位中年大妈的十元钱,一边应付着王极东的问话,说道,“那是肯定的。这瓷器除了景德镇还能从什么别的地方运过来啊。你瞧瞧,这款式,还有这纹饰,不是景德镇那边的手艺,绝对的是做不出来的。……”
对此,王极东听着却是很不屑,仿佛这话说得,全国也就是景德镇这么一个地方生产瓷器了一样。地摊小贩能这么说,固然是看中了景德镇的名气。不过,也亏得王极东先前的时候,在查看这件钟式杯之前,还实施了诸多的古玩行当上的细节呢。
像是看东西的时候,不能开门见山的去拿自己喜欢的东西看,而是要先找一些其他的东西来转移一下货主的视线之类的。
再看看这会儿摊主依旧忙碌的模样,王极东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错误的估计了现在的形式了。这里不是潘家园,更不是古玩商店,而是夜市。按照眼前的摊主这个忙碌劲儿,哪怕是自己直接的就询问这只钟式杯多少钱,又或者是拿了东西,二话不说,付钱走人,恐怕摊主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吧?!
完全就没有必要去了解,在这么一个出售成片的瓷器的地摊上,为什么会出现一只明朝年间的钟式杯来。所以,接下来的手续倒是显得简单了许多。
王极东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钟式杯,说道:“这只碗,我要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说是‘钟式杯’,而是一直的喊成了大众化的‘碗’,却是和先前查看的时候那番做作的举动一般,都是王极东脑海中闪现出来的想法给教的。仅仅凭着王极东本身的知识,可不会这么许多古玩行当里的小心防备的措施。
“成,”那位摊主果然是只打量了一眼,就转而注意着其他的正在挑选的顾客身上去了。地摊的位置不大,围着的人却是不少。摊主也担心有人浑水摸鱼,不付钱就把东西给顺走了啊。不过,就在王极东心下暗自高兴准备付钱的时候,摊主却是接着说道,“不过,东西是十元钱两件,单件的,我这儿可是不卖的。你可以再挑选一件。”
王极东顿时无语,私底下寻摸着,这地摊小贩也忒会做生意了吧。想想自己租住的小屋里已经有不少的碗了,只能是从地摊上随意的挑了个盘子,付了十元钱之后,才起身离开。
……
没走几步,王极东还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这古玩行当里传得神乎其神的‘捡漏’,就如此简单的完成了?
不过,王极东怎么总觉得事情进展的有些太过顺利了,以至于,王极东都没来得及去仔细体会‘捡漏’的乐趣,甚至于还隐隐的怀疑起民国王极东的判断来:这究竟是不是一只明朝嘉靖年间的蓝色釉钟式杯呢?
一手拿着钟式杯,一手拿着盘子,王极东心神恍惚,似乎是只有在流动的人群中拥挤着,才能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一样。
举起钟式杯,对着旁边地摊上的灯光,对照了一下,王极东的心情显然是非常的矛盾。
一方面,是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知识,对于这么一只钟式杯的了解。不说它的价值很高昂吧,因为这只钟式杯的蓝色釉,在颜色上稍微的显现出了几分‘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