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王极东还是对自己的第一次‘捡漏’,心里面没底。 [
只有‘捡漏’的东西具备了一定的市场价值,那才是这会儿的王极东心中最为关切的吧。而眼前的中年男子,在接手钟式杯之后,不管是那把玩的手势,还是在查看的时候,顺溜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型的放大镜来,无一不说明着对方的专业性。
这样的正经玩家,所鉴定出来的市场价格,多少还是具备了参考意义的。
尤其是对于王极东而言,在鉴定知识方面,他倒是不愁,反而是在具体的定价上,让他颇有些脑袋发懵。说不得,他就准备回到公司之后,好好的翻阅一下,诸多的拍卖会上瓷器的最终交易价格了。
……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在查看把玩瓷器的时候,给人予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时而兴奋不已,时而皱眉不解。约莫在三五分钟过后,对方这才算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许是感觉到了王极东的询问目光,讪讪一笑,说道:“这个,看着看着,就有点入迷了。都是平时给惯出来的老毛病,倒是让小兄弟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王极东客气的说道,“只有迷得进去,方才能有所收获嘛。”
这话说的语气,不知不觉间,竟也有了几分行内人飘飘然的感觉。只不过,王极东这会儿太过于期待着钟式杯的价格了,并没有留心在意着自己的反常表现。仿佛是一个不经意之间,原本的那种对于古玩一行的陌生和生活的落差感,正在随着民国的那个王极东的记忆的融合,而逐渐的消失。
巧合的是,正因为有了这般毫不做作的模样,落在中年男子的眼里,却刚好是王极东是个同行高手的表像。于是乎,赶紧的,中年男子说话的口气,也更加的谦逊了几分,道:“小兄弟说的是。但凡是把玩古玩的,没点‘入迷’的兴致,是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那口气,倒是成了同行之间的探讨了。
王极东也不在意,眼睛看着对方的手上,一眨不眨的。
“那个,小兄弟怎么称呼呢?”对方很知趣的把手上的钟式杯递还给了王极东,乐呵呵着说道,“在下王平,自个儿也经营着一点点古玩上的生意。有时间的话,还请小兄弟多多照顾。”说着,王平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王极东抬眼一看,竟然还是个个体户,在天涯古玩城那边,开了家古玩店铺。当然了,王平嘴里所说的‘一点点’古玩上的生意,王极东琢磨着更多的可能就是一句谦词,若不然,看这名片上的名头,估计就得够呛。
“至于这件钟式杯的价格嘛,……”王平犹豫了一下,看向王极东的眼神,多了几分怪异,似乎觉得以王极东对这件钟式杯的了解,不应该不知道其准确的价格一样,手上的动作,微微的比划了一下‘六’字,说道,“应该能达到这个位数吧。当然了,那是一般的行内价格,要是送到拍卖公司之类的,那差别可就大了。”
“嗯。”王极东先是点了点头。
对于后者,他还是有点了解的。好歹,王极东也是在一家艺术品投资公司工作了小半年了不是?拍卖会上的一些忽悠人的门道,即便不能够完全的明白,也能够略知一二。只不过对于前者而言,那六位数的价格,却是着着实实的把他给惊讶到了。
忽然的,在‘嗯’了一声之后,王极东的表情就变得精彩至极。
要不是在心里,极力的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说不得这会儿他就把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想法给全部表现到了脸上了呢。
“六位数?也就是说能到十万?……”仿佛是在疑惑着,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确定一下这个数字,以便能更好的说服自己。倒不是说王极东不明白手头的这件钟式杯的价值。正是因为深入的了解了,才会对‘十万’这个数字,有着更多的感慨吧。
当然了,所谓的了解,也是属于民国的王极东的记忆。而十万块则是深深的震撼着王极东的心灵。两厢这么一比对起来,从民国的‘眼光’,再发展到如今的‘经济价值’,那种极度的差距,还真让人有些缓不过神来。
长长的叹了口气,王极东不由得苦笑着说道:“如此看来,我还真是捡了个大漏了。”
一边说着,王极东的手中,还在一边把玩着这件深蓝釉钟式杯。下意识的,所有的动作还很是有模有样。
要说起摆弄瓷器的手法,说白了,其实就别当自己的手中拿着的是多么名贵的瓷器。
打个比方来说,若是你手里拿着的仅仅是一口盛饭用的普通小碗,那么,你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用到,拿在手上的机会更是多了去了,却也没见你经常给摔碎了吧?反而是你明知道自己手中的瓷器是件价值连城的古玩,一个紧张,就不小心给摔了。
有时候,你越是当你自己手头的东西是个玩意儿,摔碎了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王极东这会儿的动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娴熟’的。
在王平看来,王极东在嘀咕着‘十万’这样的字眼的同时,整个人的状态也是进入到了‘把玩’和‘欣赏’古玩的境界中。即便是周遭的环境很是噪杂,人来人往,却也丝毫都打搅不到王极东的专注。
这样的神态,无疑给了王平很大的触动。
回头再看王极东的年纪,一丝莫名的微笑很自然的就浮现在了王平的脸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