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甩开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绪,缓缓走向远方。一条寂静无人的路,一个背着一把大斧头的黑衣男子,速度时而急速,时而缓慢,一步三摇,像喝醉了酒一般。
他就这么走到了一家酒店里。小二兴冲冲的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意:“爷,您要吃点什么?”
“一桌菜,一个房间。”他随手扔出几枚钱币,自顾自的走向了二楼的客房。小二边跟掌柜的招呼了一声,边自己赶到了这个黑衣男人的身后,继续献媚地问:“爷,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没的话,小的可就下去了。”
蟹康拿糯蚩,让男子走了进去,这才要去为他准备酒肉。
等到小二走掉,他反手把门插上,回到了床上做好,对着面前的空气道:“妖帝大人,儿臣今天遇到了另外一个妖王的手下。”
“……嗯?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空气中传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音色。
黑衣男子自信的笑:“事情已经办妥了。若有不成之处,必请妖帝大人狠狠责罚!”
“哦,是么,那本帝该罚你什么好呢?你这个叛徒!”空气中突然袭来一阵猛烈地掌风,黑衣男子躲避不及,胸口处被这猛烈掌风打得生疼。他咬着牙揉揉胸口,半跪下:“儿臣愚笨,不知妖帝大人为何发了这么大的火,还请王明示。”
“仙域,墨府,蓬莱……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么?呵呵,墨予,你太令我失望了!”妖帝献出身影,满脸嘲讽之色:“你是我的儿子。更是我的手下。臣子犯了错,尚可以饶恕,可儿子犯了错,绝对不能轻饶——说吧,想要什么责罚?”
“儿臣不知。烦请妖帝大人明示。”墨予死死跪在地上,一身紧紧的黑衣贴在他的身上,后背处无数的冷汗哗哗流下。他的膝盖重的仿佛都要嵌到地里,头垂在膝盖之间。妖帝看不出他的表情,冷笑却更加多了:“墨予,我养你二十多年。你总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吧?”
自然是背叛。墨予知道,却不敢说出来。
“想必你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是父王太看错你了!”
墨予听了这个突然从“本帝”改为了“父王”的自称,心中涌过一阵暖流。曾几何时。他们就是这样彼此以父子相称,每天其乐融融,妖域的任何战乱灾祸,都降临不到他墨予的头上。墨予是妖帝唯一的儿子,可以。仅仅是义子。
连亲生儿子都不能相信,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个外来的孩子?
妖帝观察了墨予多年,从最初的收留、培养,到现在的用兵一时,让他代替杀手机器,考验他对妖域的忠诚。前些日子。墨予的所作所为都让妖帝很是赞许,做法合理,深入他心。却不曾想到。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他的不成熟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墨予啊墨予,你若是仅仅缺少杀戮的果断和勇气,我也不会这么生气……为什么,你要背叛整个妖域?”
“儿臣没有……!”墨予抵抗他的欲加之罪。他根本不知道妖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墨予忠心耿耿为妖帝办事。为整个妖域除去祸害,从来没有过二心。为什么还是被怀疑了?
墨予心中不平。
“妖域和仙域的屏障,裂开了。”妖帝面无表情道。
墨予心中一冷。怪不得妖帝说他有错该罚……一切都想通了。
墨予本是仙域中被遗弃的人。到仙域做些事情的妖帝意外见到了这被扔在仙域墨府外的可怜孩子,便将他收养了起来。妖帝这样一个冷血的帝王,居然硬生生带了他二十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喂大,视作亲生儿子,对他的关注比对其他臣子都更加多。
妖帝不光是把他当儿子,更是把他当成一个优秀妖域杀手,培养了二十年,只为一朝墨予修炼有成,成为他手里最具有威力的一招暗器。那些不听话的妖域大臣,应该被诛灭九族的罪人,都由他不做声息的悄悄杀灭,不留任何痕迹。
妖域被破开了屏障,浓烈的仙气传到了妖域里,最能先感受到刺激的自然就是妖帝,其次便是上百妖皇。墨予的武术阶层修炼的成就很高,然而至今也没有突破妖帝的境界。偌大一个妖域,只有一位妖帝,便是他这位父亲。
而他,虽然只不过是上百妖皇中的一个,手下却掌控着无数妖王和妖民的性命,对妖域的任何缺损都有强烈的反应。这次仙域莫名其妙戳破了屏障,虽然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是被他们觉察到了。墨予出没在仙气泄露出来的地方,就是为了查看从屏障中出来的仙人,趁早杀掉了事。
刚才见那三人,两女一男,言语间无不血腥暴力,即使身上有着很淡的一缕飘渺仙气,也一定不是仙人。有此判断后,他才没有伤了他们,而是放了他们一命。
殊不知,就是因为这个错误的判断,才造就了一个致命的疏忽。
“为什么,为什么父王一直说儿臣背叛了妖域……”墨予毫不知情地问。
“你放了仙域的人,你让他们混进了我妖域!尚不知这群仙人有何阴谋和计策,无法与他们挑起战争,更难以从人群中将他们捕捉出来……你是仙域墨府设下的套吧,他们将你安排在我仙域,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可以大肆进攻我妖域么!”
他是一个倒霉的人。有一个位高权重处处多虑的父亲大人,还有一群只知道吃白饭不会干活的手下。此刻的他,正接受他义父的劈头盖脸的训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