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急着找你是有要紧事来着。”
老爷爷尴尬地挠着头皮,眼神茫然,显然已经忘了那要紧事是什么。
“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眼尖地扫到白胡子老爷爷紧握的拳头里露出的一角红色,不禁有些好奇。
“啊,对了,就是这个!”
住持爷爷蓦地回神,喜笑颜开地摊开手掌。
一只手工细致、造型小巧的红色鸳鸯戏水锦囊出现在我的面前,色泽鲜丽饱满、给人无限喜感。
“这个锦囊是哪位姑娘做的?能在这么小的东西上绣出一对色彩绚丽、栩栩如生的鸳鸯,手艺真是精妙高巧、难得一见啊。”
我一把抢过锦囊,爱不释手地在手里翻来覆去。
“还有一块玉。”
好奇地翻出锦囊里的奶白色羊脂玉对着阳光观察,我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小字。
“是个‘衣’字。”
“不错。锦囊和玉都是一位衣姓施主的东西。”
住持老爷爷神情莫名严肃,若有所思地对上我疑惑的表情。
“那您拿人家的东西干什么,表情还这么郑重?”
该不会是住持爷爷见人家的玉名贵,就生了贪念、巧取豪夺来的吧?
“丫头别想歪了。”
老爷爷赶紧捋捋胡须轻咳一声,阻止我的胡思乱想。
“这些东西是从一位女施主手里得来的。想必她和那位衣施主关系匪浅。”
“匪浅就匪浅呗,要是她想祈福就去拜菩萨抽签,有烦心事就找您开解。您把这些东西拿来给我看做什么?”
我扁扁嘴,顿时兴趣缺缺,琢磨着是不是该回去给彩儿写信邀她来紫都玩儿了。
“自然是跟你有关系了。”
老爷爷不满地摇着头,使劲扳过我望向枝头鸟雀的头。
“那位衣施主,就是老爷爷跟你提过的,你的未来相公啦。”
“什么?你说这漂亮锦囊的主人是个男人?”
我呆了呆,边指着被塞回住持爷爷手中的秀气锦囊边开始在脑海中想象那个女里女气的娘娘腔,受不了地翻着白眼。
丫丫你个呗呗,老天爷保佑住持爷爷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要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真是我未来的老公,我还不如跟赵明月开个蕾丝班呢。
“我说丫头,你能不能不那么先入为主啊。”
姜还是老的辣,住持爷爷只是看着我的眼睛就知道我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谁说男人就不能用鲜丽漂亮的东西?你老爷爷我有好几个比这个锦囊更花俏的钱袋呢。”
“那又怎么样?就算那个姓衣的长得俊俏fēng_liú、丰神无匹,我也未必会中意他。”
皱皱眉,我直觉不该和姓衣的家伙发生纠葛。
“这么宝贵的羊脂玉、这么精致的绣件,既然他放心让一个女人替他收着,个中深意老爷爷您会看不透吗?”
“丫头,你猜中老爷爷的心思了。我还真是看不透个中曲折。那位女施主自称是衣施主的娘子,愁眉不展地携了他的贴身之物来寻我,说衣施主此刻忧病缠身、日渐消瘦。求我想个法子救他一救,言语间似乎对我颇为信任。”
原来是个病秧子,幸好幸好。
“那他娘子长得怎么样?”
我好奇本性不改,忍不住多嘴。
“依老爷爷的眼光看来,倒是明媚秀丽、风姿绰约。”
我不动声色地点着头,心中暗自为那位美人叹息,同时窃喜:幸好嫁给他的不是我。
“既然人家对您这么信任,您就算上一算,看看那位衣公子得的什么病呗。”
见老爷爷又以不满的眼光盯着我,我忙甩甩头,真诚地给他提建议。
“我算到了。不过没敢立刻告诉那位女施主。”
住持爷爷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瞅着我。
“那可不行。不知道是什么病,怎么开方子抓药呐。”
我撅撅嘴,有些不满地瞅着滑不溜丢的老爷爷。
真是个玩心不退的老顽童,连人家生病都拿来耍神秘,搁到现代肯定是个不负责任、没有医德的流氓医生。
“丫头不许偷骂我。老爷爷不说,自然是有理由的。”
住持爷爷目光炯炯,神秘兮兮地看向我。
“那位衣施主,犯的是相思病。”
相思病?
我的心里顿时一咯噔。
衣公子的娘子就在他身边,他却犯了相思病,那相思之人自然不会是他的娘子。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异于致命的精神打击,出家人慈悲为怀,自然不会据实以告了。
老爷爷的理由果然很充分。
只是。
我怀疑地看着笑得贼贼的白胡子老头,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真的是因了慈悲为怀、心怀众生而有所保留吗?
“你也知道这种病有多怪异了。普通的药物根本治不了。所以老爷爷我才特地来找你,跟你商量对策的。”
“我又不是医生,您也不是大夫。干嘛要凑在一起讨论这种自寻烦恼的问题。‘隔行如隔山’、‘治病求医’这些话您没听过吗?”
我有些着恼,哭笑不得地瞪着爱管闲事的老爷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丫头你对老爷爷这么孝顺,不会忍心看着老爷爷的修行功亏一篑吧?”
此刻住持爷爷的神情,活像爷爷跟我讨要好不容易淘来的古董那般,涎皮赖脸、不依不饶、无休无止。
“七级塔您来造,造好了您去住。人您来救,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