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麻烦给我泡杯热茶来。”
我挑了张结实厚重、铺着大红绒垫的太师椅大大咧咧地坐下,笑眯眯地丢给躲在柜台铁栏后发呆的少年一锭碎银子。
看打架,一定不能少了好茶作陪。
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轻啜清爽可口的茶水,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在飒飒冷风中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欢快地拍手叫好。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两个男人无声无息地对搏着,誓要以武力和气场压倒对方。冰雪太子爷虽然被变态鲢鱼有意无意的话刺激得怒火中烧,但也没忘记自己的立场和身份。见招拆招的同时以退为进,不使用内力,也不泄露丝毫武功路数。
鲢鱼的身形手法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艺高人胆大,这样一个邪气外露、刻意表现得像个高级流氓的家伙有着极快的步伐与格挡手法,身形飘忽不定、诡异无形。如果现在门外不是暖阳高照、青天白日的,我一定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幽灵。
不过,邪不压正。从目前形势来看,虽然鲢鱼表现得相当优雅飘逸,占上风的却分明是我家心。心不施内力、不展招式,只是以硬扎扎的拳脚马步、格挡手法等基本套路不着痕迹地试探着,慢悠悠地逼出变态鲢鱼的武功来路。
“喂,鲢鱼,看你打得这么卖力,本姑娘有赏!”
瞅准变态鲢鱼脚步虚软、无暇分身,我若有所思地觑着方几上的茶点,无声地奸笑着。
一阵华丽壮观的瓜子花生雨撒过,变态鲢鱼脚下乱滑,毫无防备地应声而倒,厅内顿时响起劈里啪啦的破壳声。
“哇哈哈!全中!”
我得意地跳起身,毫不客气地笑得花枝乱颤。
“你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只四脚朝天的王八!”
“扑哧。”
从始至终一直冷着脸的冰雪太子爷且听且看,终于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姑娘的美意我当然不能辜负。只要姑娘高兴,别说是小小的瓜子花生了,就是污泥粪水,我也照躺不误。”
变态鲢鱼脸色相当不善,也不急着起身,姿势悠闲地侧身躺着,似笑非笑地睨着我。
“如果你说‘甘之如饴’,我会更高兴的。”
我掀掀唇角,幸灾乐祸地瞪着打肿脸充胖子的死贱男。
太阳穴隐隐冒着冷汗,面色泛青,双手悄悄抚着胸口和大腿,就算没受内伤也一定招了不少外伤。
不过,想象着这只贱兽对着粪水甘之如饴的模样,我心里就觉得很爽很痛快。
“这位公子,既然你这么喜欢躺在这儿,那我们就不妨碍你了。只是躺久了难免骨骼僵硬,可能你一不小心就会犯个骨折之类的,还请保重啊。”
对着贱男丢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斜睨着他强抑痛苦故作洒脱的挣扎表情,我愉快地哼着小曲甩袖出门,不留下一丝同情心。
“我们还会再见的。”
贱男轻笑,语气笃定。
哼!
我冷笑不语,抬眼望了望身边酷酷的大爷。
想再见到我,下辈子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