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庆幸偷笑的空隙,舞狮队已经表演完毕,正在台上朝着府中的观众们鞠躬哈腰。几只狮子一改舞动时的霸气威武,毛绒绒的外囊及厚实的毛蹄软绵绵地缓慢摆动着,更显憨态可掬。
老爹与漂亮娘看得眉开眼笑合不拢嘴,二话不说抬手示意旁边的几名仆役端了几副盖了红绸的托盘走上台去,郑重其事地交到几个领头人的手里。
不用说,下面不是金子就是银子了。看那些红绸鼓鼓囊囊的样子,八成只多不少。
哼!我就知道那条腹黑龙没这么好心。
什么皇恩浩荡,赏赐加身,我看八成是暗夜御冷手头紧了,借机a我老爹老哥的钱填充自己的腰包!
“放心,我们家稳赚不亏!”
“什么?”
我回过神,诧异地对上魂比夜还黑却比月还亮的漂亮眸子。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光是观察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吖。
“小姐,给您的。”
三个仆役交完赏银走下台,其中一个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封信。
“这是什么?”
我皱皱眉,好奇地打量着制作精美,还散发着清浅馨香的蜜色信封。
“台上的公子说您看了就知道了。”
年轻仆役倒也识大体,知道是皇宫来的人,称呼得小心谨慎。
我抬起头瞟了眼他手指的方向,不由张了张眼睛。
那张脸很熟悉呢,虽然不是明德宫的人。
我点点头让他退下,不急不慢地转回灯光明亮的沐烟厅拆封看信。
字体纤秀雅逸、气韵婉毓,看起来像是太后姨娘写的。
“似是而非。”
“你也这么觉得吧?”
我回头瞅了眼倚在身边专心看信的俊颜,心头的疑虑更甚。
照理说,姨娘不会糊涂到只因为想念我就让我明天跟着漂亮娘和美丽大嫂一块儿进宫去见她,这实在太冒险。一则是白天,人多眼杂;二则现在正值佳节,就算暗夜御冷不去明德宫,暗夜御冰也是要去的;就算这兄弟俩都不去,那些嫔妃啊王妃啊夫人啊也要去觐见。姨娘这么做,不是摆明要让我在众人面前“死”而复生吗?
“对了,信上还说,太后娘娘还有话要送信人带给你。”
还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在信里一起说清楚?
我拧眉想了想,取下桌上的琉璃灯罩将信纸凑上去,怔忡着看着它化作一缕青烟和一堆灰烬。
“小姐,送信的公子说他在后花园等你。”
先前给我递信的仆役一路小跑着过来,一双眼睛不住往锣鼓喧天的戏台乱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我摆摆手,轻笑着放他去看杂耍,尔后轻抚唇边暗忖:难道姨娘真有什么重要口信?
转过花圃绕过八角亭,我放慢脚步,微眯着眼睛觑着背对着我站在千荷廊上的挺拔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怎么样云燃,我家的荷花开得不错吧,是不是很想摘几朵送给你家小梦啊?”
“不错,景美人更美。”
高大身形悠悠转过来,露出一张出尘绝俗的天颜,震得我瞬间石化,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忘了拿下来。
“暗夜御冰,你怎么在这里?”
“盼盼,许久不见,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的名字呢。”
暗夜御冰美目闪闪笑意涟涟,看上去心情颇好。
“你跟云燃合伙骗我?”
我敛眸轻嗤,不悦地沉下脸。
刚才我在戏台上看见的那张脸是云燃没错,不过他跟眼前这只狡狐合谋也绝不会有错!
“若不如此,你怎会愿意见我?”
“少臭美了!我是来见云燃的。”
我撇撇嘴,没好气地踢飞一块石子,“无意”间砸在了狐狸男的膝盖上。
“你跟云燃很熟?”
暗夜御冰双眸生辉,在明亮的月光下有些莫名骇人。
我微微蹙眉,偏头看向抓住我手臂的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拖长腔调。“熟,比跟你熟多了,比街上的烤地瓜还熟呢。”
云燃是我未来干儿子的老爸,我跟他能不熟嘛。
“你干嘛?我这条胳膊不值钱,你确定要拿去卖吗?”
手臂处出来的疼痛加剧,我使劲咬了咬唇,不禁暗自后悔没有带一只妖孽过来护身。
“我干什么要拿你的胳膊去卖?”
暗夜御冰玉润般的嗓音顿了顿,眼神顿显无辜。
我怒视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哦,我还以为你想卸下我这条手臂所以才用这么大的力道呢。”
“你怎么样?我看看!”
死狐狸反应倒快,忙不迭地放下我的手臂转而捉住手腕准备翻衣袖。
“哎哎不用。男女授受不亲你晓得不?你的手劲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疾步后退远离狐狸,小心翼翼撩起袖口查看。果然,这细皮嫩肉的手臂已经有了一小片青红。
“盼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疏离淡漠?这样的你,让我很受伤。”
“你受伤?我看是我受伤才对!”
我顺手摘下一颗石榴扔过去,忘了负伤的左臂,顿时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那你呢?干嘛见到我就跟狗熊见到蜂蜜似的?”
暗夜御冰原本来正忧心忡忡地专心盯着我的左臂,忽地轻弯嘴角,醇醇笑开。“很新鲜的比喻。不过,也很贴切。在我眼中,你就是最香甜诱人的蜂蜜。”
“这么说,你是狗熊了?”
我睨着他,忍不住也是一笑。
“哎?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