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钟离筠似乎并没有把顾姜阑的话听进去,懒懒的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拉过顾姜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尖轻轻的在她的肌肤上摩擦,“你也说了,过去的事你不想知道,更不希望重新来过,我本来就不准备把过去那些事告诉你,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想法,我们本就没有过去,又何谈重新来过?所以阑阑,我现在不是想挽回什么,我是在履行自己的心意,爱你是偶然,那么追求你就一定是必然!”
“……”
钟离筠久久得不到回应,皱了皱眉,抬眸望去,随即他便笑了——笑中带涩,亦带满足,这个女人确实是变了,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性子,都已经与以前大不同,若是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站在一起,绝对是两个不同心性却气质出众,以前她对他趋之若鹜,现在他对她趋之若鹜,世间瞬息万变,她也变得与往昔截然不同,也正因为这样,他从最初有目的性的接近到现在的动心……对,就是动心了,她,很特别。
顾姜阑轻轻的闭上眼装睡,连睫毛都没抖动一下,呼吸均匀的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睡着了,周围的呼吸也轻轻的,钟离筠说了那些话之后没有再说话,估计是见她睡着了才闭嘴,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和善的要命,对她也痴情到底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然而蒋慕颜不想再去相信,也不敢再去相信,男人不昔情,她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心意,更何况钟离筠城府颇深,他的世界她不想淌进去……原本她只想着装睡,这下却觉着眼睛慢慢的变迷糊了起来,倒有点想睡觉了,也好,想睡就睡会吧,之后可有的忙了,趁现在没事多睡睡也不错!
钟离筠看着顾姜阑渐渐柔和的睡颜,笑的更加温和,他伸起手正要去摸她散在枕边的发,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钟离筠你想干什么!”李家毅的脸色极差,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剑,淡漠的看着钟离筠。
钟离筠的手一顿,接着便轻轻的落在她的发上,头也不抬的说了句,“醒了?”
“她不是你现在可以招惹的!”李家毅的脸色在听见钟离筠说话之后更差了,他努力的平复着怒气,要不是见顾姜阑睡着了他早就拿刀砍了过去——钟离筠居然敢趁他不注意点他睡穴!“钟离筠!我们出去!”
钟离筠充耳不闻的执起顾姜阑的手,在她嫩滑纤白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在李家毅几乎要暴走的情绪下,淡定的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李家毅冷哼一声跟上。
刑疆的天气恶劣,即使是临近正午,也依旧是寒风凛冽,风雪呜咽,钟离筠缓步走出房门,在走廊一根柱子前站定,目光平静的望着楼下白雪。
金寒冬的寒千客栈与花满夕的如水客栈都是构栈他不经意间也去瞧了两眼,简单中带着清新,有着主人的洒脱与清亮,而金寒冬的客栈又是另一种风格,从外面进来,看见的是一幢包裹的密不透风的楼,进来后却又是另一处风景,淡淡的儒雅气息在客栈环绕,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香,估计这客栈金寒冬不久前翻新了一下,气味还没完全散去。
上楼进屋后,屋子后方居然还有一处避雪走廊,在这可以清晰近距离的观察天气的任何变化,若是携着情人一起来欣赏楼前飞雪,也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情。
钟离筠静静的立在柱子边,欣赏着楼前雪,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他突然伸手接住一朵刚飘下来的雪花,又把手凑近眼前,漫不经心的撇了那雪花一眼,然后又毫不留恋的将那学会掷了出去。
随后,李家毅听见他淡淡的开了口,“我下午就回帝京,你好好照顾她。”
李家毅一愣,随即冷哼道:“我自然知道照顾她,不用你提醒!”
“李家毅,因果如何,靠的不过是缘分二字,从一开始她的心就没放在你身上,你既然能默默的守在她身边十多年,又何必打破你十多年来努力捍卫的那些情谊?”钟离筠的目光涣散,无焦虑的盯着那朵被他掷出去的雪花,劝道,“相信你也发现了她的改变,在我们眼里的几年时间,或许她已经经历了一生,这么多年的沉浸,她早已不是当初你挚爱的那人,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她现在对我都是满不在乎,你还希望她记得什么?是希望她记得你曾经深深的爱过她,还是希望她记得她曾经深深的爱过我?”
之前一直对钟离筠厌恶至极的李家毅,这次却住了口,他没有反驳钟离筠说的任何一句话,在他的心里,或许也知道坐那些事没有意义,但潜意识里就是想忽略那些残酷的现实,好好的为自己坚持一次,所以他阻止钟离筠对顾姜阑好,所以他努力的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试图去接近她,所以他仗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她面前博爱,然而现实如此绝情,现实告诉他,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一切都不可能成为现实,顾姜阑不可能因为“不记得”这几个字而爱上他,她连曾经深爱的钟离筠都能漠视,又何况他这个曾经缩在角落里保护她最终却让她灰飞烟灭的人?
“家毅,当初你撇去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就是为了她吗?”钟离筠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道,“只为那最初惊艳一眸,你就能做到撇去一切守在她身边,现在又何必为了一己之私打破你和她仅有的那一屡牵绊?我承认我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