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家里又不是没女人,连妾都有还要去青楼嫖妓,这位赵大人真够可以的。”
“啐,恶心,下作!”基本说这句的,都是女人。
赵老太太脸上一青一白,脸还肿着,牙齿因被荣王扇掉两颗,说话还有些漏风。
“哪家男人没个三妻四妾的?裴家女儿又怎么了?她没本事给老赵家生个儿子,我儿子没嫌弃她都算不错了,她还有脸拿银子说事儿?我呸,她男人有出息,是一品的大官,不靠她男人,她能得个二品诰命?让她快点识趣着给我回家去,若不然就是心思野了,心里头有了别的男人!今天她要是不跟我回去,我们老赵家就休了她!”
这话说得够狠,休妻可是很严重的事,裴氏生过女儿,并非无所出,若是赵逢春休妻,那就是直接说裴锦有妇德方面的问题了。
荣王拳头攥得咯咯响,手痒痒着就想再给这老婆几个耳光。他眼巴巴地看着裴宜,只等他一点头,他就可以将这老毒妇再狠揍一顿。没想到裴宜居然一挥手说:“去,接你们二姑奶奶来。”
赵老太太一听裴侯松了口,要把裴锦交出来,立时来了精神,得意洋洋地扫了眼围观的人群。这世道,女人名声最是重要。任你出身多高贵显赫,一旦被夫家休弃,便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裴锦进了赵家的门,生是赵家人,死是赵家鬼。让她当人还是当鬼还不是看赵家给不给你脸面?论到底,她也是裴氏正经的婆婆,她就算骂死打死她,裴家也只能认了。
正觉得自己牢牢拿捏着媳妇的生死,老太太好不得意的时候,就看见侯府的下人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出来。
上好的金丝楠木,是有高贵品级的命妇才有资格用的。老太太早就想给自己备一副这样的寿材,怎奈要银子八千一万两,她有点舍不得……
人群“轰”一声炸开来了。
明明听得仔细,裴侯是让人将二姑奶奶接出来,怎么会从里面抬出口棺材?
就见裴宜背着手,微仰着头,似是在天,过了很久才开口说:“你方才在外头辱骂我姐姐并我裴家先人,我姐姐气愤伤心不过,又觉得带累先人清誉,一时没想开,在床梁上投缳了。”
他看着赵老太太,脸上慢慢浮现一抹带着浓浓哀伤的笑容来:“亲家老太太,这下你可如愿了。我大姐被你折磨死了,二姐被你骂死了,我倒瞧瞧,你们赵家再上哪儿找个勋贵儿媳妇去。”
赵老太太一下子傻眼了。
她是要恶心裴家没错,但万万没想过要让裴氏去死。
裴氏怎么能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是现在去死!
她还要等着裴氏回去把门户暂时撑起来,还要靠着裴家的关系上下走动,等儿子伤好了,能快点儿上衙门去继续当他的一品尚书大人。
只要裴氏没死,老裴家就算再怎么看不上赵家,为了这个女儿也必须要拉拔着赵家。
可是裴氏没了……一切也就都会没的……
“啊!啊!啊啊!这不可能!”赵老太太这辈子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因为被她骂了两声就去寻死,“我在家里哪天不这样骂她两声,她这么多年都没寻死,偏偏这时候寻死?我不信,定是你们诓人的!快把裴锦交出来!”
裴宜长眉一扬:“哦,这么多年了,你每天都要这样骂她……”
一旁看着的百姓们早就摁捺不住了,这哪里是当人婆婆,简直就是阎罗殿里讨命的修罗。
就这样脾气的恶婆子,冠军侯府的县主小姐说不定就是被她这样骂没的。
老裴家瞎了眼啊,赔进去一个女儿又搭上一个女儿,怎么就能跟这样的人家结了亲呢?
“表妹!”荣王发出一声哀鸣,紧走几步半跪在棺材前,脱下了头盔,露出略带着异族风格的俊美五官来,“你死得太冤了啊!”说着,竟然抱着棺材哭了起来。
看着殿下跪在棺材前,府兵们连忙放下兵器,也都单膝跪下。
堂堂男子汉,又是亲王殿下,跪在棺材前哭得如此伤心,旁观的百姓也忍不住被感动得哭出声来。
“真是作孽哦。”
“太缺德了!”
赵老太太懵了,她原本就是坐在地上的,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爬起身来要去掀棺材盖板,还没等她走近了,就听荣王一声怒吼,猛然转过身,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她一个干瘦老太太虽没多少斤两,但也不是一个男人单手就好拎起来的。偏偏荣王力气也不知怎么就这样大,一把揪着她的衣领子,勒得她直翻白眼,差点就被他给勒死了。
“我好好一个表妹,生生被你这老婆子逼死了!”荣王咬着牙,俊美的五官扭曲狰狞,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狂暴狮子,“千求万求将我表妹娶回去,却不是为了珍惜而娶去作践。赵逢春那厮也不想想是靠着谁才能在朝中立足,才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宠妾,嫖妓?他好大的胆子!”
赵老太太双脚乱蹬,好不容易等荣王放开手,将她再次扔到地上去,早憋得面色青紫,下头甚至漏了尿出来。
“本王刚刚都听得明白,你这泼妇不止骂了裴锦,还辱没她的父母祖宗。”荣王阴恻恻地盯着她,从腰间拔出雪亮一把长刀,“她母亲是我亲姑姑,是武德帝的同胞妹妹,是当今皇上的亲姑祖母,你辱骂她,就是骂我李家满门,就是骂了我们大齐的所有皇亲。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