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商一红走后,房凌用力地砸向书案,砸完后又赶紧抬手猛搓,爹的,忒痛了……可这时她想起当日莫大溪被白巧玲一刀一刀划上脸颊的情形,便是伤口能够迅速愈合,但也是极痛的吧,她可是见到莫大溪每被划上一刀,那身体都是抽搐痉挛一阵……房凌忽然抬手蒙住脸,第一回感到向来以商场高手自诩的她忒么无耻,甚是可笑,冷眼旁观哪,呵呵呵……
史家后院花园内,史夕颜躺在凉亭内的躺椅上闭目养神,身上搭着一本翻开的书册,身旁有小厮拿着绸扇为她扇风,手边的石桌上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石桌下方有一只放着冰块的木桶,里头冰着厨子新做杨梅汁。
大相公阮乾坐在她脚边的长椅上一边审着账簿,一边同史夕颜说话。二相公阮忠和三相公阮坤此时不在家,到他们家开在周边几个镇上的铺子查看生意去了。
“夫人,岚儿也走了半个多月了,这会儿该到吉山城了吧,我让她每到一个驿站便写一封书信回来,这几日应该可以收到她的书信了。”
“嗯,幸好她提早走了,若是……”史夕颜想到莫大溪被火焚烧那日的情形,依史岚中意莫大溪的程度,她定会去救莫大溪,届时若是她的病是被莫大溪医好一事被有心人知晓,他们史家也脱不了干系了,定然会流言冲天,闹得家门不宁。
“我听说近来福满堂的生意一落千丈,表姐虽极力挽回,但收效甚微,想来也是因为莫大溪是妖孽一事被传开了。”
“无碍,过段时日,待风声过去后,生意自然会好的!”史夕颜不甚在意。
这时,阮忠和阮坤走了过来,满脸欣喜地说道:“夫人,大哥,岚儿来书信了!”
“是吗?快岚儿来书信了!”史夕颜也不闭目养神了,立时从躺椅上坐起身,小厮为她倒一盏冰镇杨梅汁,她端起来轻啜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喝下去甚是舒爽,遂又多饮了几口。
史文轩和史文昂一听姐姐来书信了,立时便朝凉亭走来。
待一家人在桌边坐齐,史夕颜方才展开书信来看,岂料才看第一眼,史夕颜的脸便拉长了,生气地一掌将书信拍在石桌上,而后又躺到躺椅上继续闭目养神。
阮乾阮忠阮坤三人以及史文轩史文昂二人皆有些诧异,阮乾拿过那书信一瞧,脸色也立时变了,而阮忠和阮坤同样如此。史文轩觉着纳闷,便也将那书信拿过来看,但见那书信的扉页上写着:此乃吾写与金兰姐妹莫大溪之私信,望娘代为转交。
史文轩的手抖了抖,看到那行字的史文昂也不由地有些傻眼,一家人期盼了许久的家书居然是写给一个外人的,而那个外人已经被烧死了。
有着良好教养的一家人并未看那书信的内容,而是又将书信塞回信封放在了石桌上,成为谁也不愿去碰的禁物。
史文轩说:“娘,姐姐若是知晓莫大溪她已经不在了,她会发狂吧!”
史文昂接着道:“姐姐打小就对自己欢喜的事物有着近乎偏执的痴迷之心,若是她知晓了我们只是冷眼旁观……”
“混账!”史夕颜忽然拿起书朝史文昂砸了过来,“她是妖孽,我们是人,人妖不两立,我们没去添一把柴禾已经算是善待她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此事!哼!”说完甩袖走出凉亭。
史文昂摸着被砸的鼻子,有些委屈地看向自己的爹阮坤,阮坤无奈地叹了口气:“文昂,以后万不能再提起此事惹恼你娘了!”
“儿子晓得了。”史文昂闷闷地回道。
史文轩愣愣地看着石桌上的书信,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姐姐迟早会知晓,届时……罢了,这不是他一个男儿家能够过问的事情。
与此同时的白家堂屋内,白巧玲的老娘白丰之正躺在堂屋地上铺着的竹席上,旁边有她的二相公拿着芭蕉扇为她扇着风。白丰之刚吃饱午饭没多久,时不时地便打个酒嗝,喷出一股难闻的酒与菜混合的气味。
她的二相公有些受不住便稍微别开脸,扇扇子的动作因此而顿了顿,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白丰之便睁开一对牛眼坐起身“啪啪”甩了她二相公两巴掌,她的手劲极大,甩得她二相公一时间头晕眼花,但饶是如此,他却不敢去摸被打得火辣辣痛的脸,赶紧继续挥动芭蕉扇为白丰之扇风。
白巧玲刚巧回来取货,正好见到此幕情形,那被打的男人是生她的亲爹,可她好似没见到一般,若无其事走回屋,叫了声:“娘。”并不叫爹,而她爹却赶紧起身去帮她倒凉茶。
白丰之纵然对自己的相公和儿子们残忍无情,但对白巧玲这个女儿却是真心好,见白巧玲进来,急忙笑道:“巧玲,回来取货啊,铺子里的生意好不?很热吧,我让你三爹给你冰着西瓜呢,现下要吃不?”
“有西瓜啊,那成,我带回铺子里吃!”白巧玲一听有西瓜便顿觉喉咙内有些干渴,接过她爹端来的凉茶喝了半碗放在桌子上,而后便朝西偏房里喊,“莫浩莫瀚莫然,你们出来帮我搬货,整日里躲在屋里发霉呢,快些!”
正在西偏房缝缝补补,并做些手工编织活儿的莫浩莫瀚莫然三兄弟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出来,生怕慢一慢便会遭到白巧玲的拳打脚踢。
白丰之瞅着正忙着搬东西到前头铺子里的三兄弟,嘴巴撇了撇,对白巧玲道:“巧玲,这男人就得时不时地教训一通,否则他